傅慧替两人按了坐位,道:“师父在左边那栋房子住,平时除了指点我武功之外,很难得出房一步,他老人家近来正醉心研究河洛图,他对我说一旦他研究成功,当今之世,就没有人能涉足我们‘红叶谷’中一步了。”
陆天霖听得又是一惊,暗道:这位“东岳散人”当真是无所不能,河洛图签,深奥异常,数百年来,尚未闻武林中有人研究此学……。
只听傅慧长长叹息一声,问道:“不知我哥哥见了我,还认不认识?我却是一点也记不得他的模样啦!”
方云飞笑道:“奶那时才两岁多点,如何能够记得,不过,奶哥哥见奶之後,也许还会认得。”
傅慧凄凉一笑,道:“伯父和叔叔,请在慧儿房中稍坐,我去问瞎师叔去。”
陆天霖道:“奶不要让他听出破绽,心中生了怀疑。”
傅慧轻轻叹息一声,道:“我想着要救哥哥!心就不怕瞎叔叔了。”说完话,奔出房门。
方云飞望着傅慧背影,皱皱眉头,问道:“能和‘东岳散人’厮守数十年不离开‘红叶谷’一步,自非平常人物,可是小弟却从未闻得江湖上有什麽双目失明奇人。”陆天霖笑道:“‘东岳散人’生性冷僻古怪,他所作所为,自不能以常理测度,这双目失明之人,必然和唐一民之间,有着什麽难以告人的关系,要不然以‘东岳散人’冷僻性格,绝不会和人称兄道弟,东岳唐门武学,又是代代单传,自不会有什麽师兄师弟。”
方云飞叹道:“听慧儿讲,她那位瞎师叔,也是个古古怪怪的人,平时冷漠得连一句话也不肯对她说,此番,她陡然去打听那‘人面蜘蛛’下落,只怕要招惹起他的疑心;‘东岳散人’能对他亲生女儿,那等绝情冷酷,他那位瞎兄弟,也不会好到哪,万一引起他的疑心,只怕慧儿要吃大亏。”
陆天霖略一忖思,道:“不错,咱们得过去瞧瞧,如果他有什麽举动,咱们也好接应慧儿。”
当下两人出了房门,抬头望去,只看慧儿背影一闪,隐入了十数丈一处苍松林中。
两人急奔追去,到了那片林外,一齐停止脚步,这时,两人却已知道了“东岳散人”是机智百出,武功绝世,而又心狠手辣的人,怕那林中有什麽埋伏,是以奔到那苍松边,不约而同的一齐停住了身子。
陆天霖探头向林中张望了一阵,看不出什麽可疑之处,才转头低声对方云飞道:“你和我保持一丈左右的距离,我如遇上什麽埋伏,以便接迎。”
方云飞知他胸中所学,比自己高明得多,尤以易经八卦方面,甚是熟悉,倒不敢再争先着,点点头,低声说道:“大哥请小心点!”
陆天霖微微一笑,闪身入林,方云飞瞄住义兄背影,保持了八九尺的距离,向前跟进。
这座苍郁的松林,十分密茂,林中小径,都是经人工剪去那密集的拦路横枝修成,左曲右弯,盘绕而入。两人担心遇上埋伏,不敢急奔躁进,步步小心而入。
大约走了有一盏热茶工夫,陡觉眼前景物大变,方才是目不暇给,花艳叶香,如今却是一片苍翠,那劲拨峭立的古松,遮断了前眺的眼光。
方云飞惊讶地碰碰“圣手医隐”陆天霖,道:“大哥,这有点邪门,你瞧--”
“圣手医隐”陆天霖顺着他的手指,往左侧苍松林中瞧一眼,面上也露出诧异之色!
原来方云飞手指之处,有两株特别高大的松树,分植在松林之前,相距约莫有一丈二尺宽。两树之间,一条细石卵铺成的大路,直伸入苍松林中。他们只因站得侧开一点,故此仅能瞧见那条石卵大路的首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