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仰脸思索一阵,道:“我娘生前从没有给我谈这些事情,只在临终之时,告诉我三件事情,第一件要我苦练她授我的各种武功三年,三年後下山找‘东岳散人’唐一民报仇,并且用白绢给我绘了‘东岳散人’的相貌,和他住处的山势形态,及‘红叶谷’中花树阵图的埋伏作用。第二件,是要我和人动手时,不可心存善念,以继承‘玉蜂娘子’在江湖上之威名--”话至此处,陆天霖忽的惊叫一声,道:“什麽!奶母亲就是昔年和‘九阴蛇母’莫幽香齐名的‘玉蜂娘子’?”
那半裸少女笑道:“嗯!这都是我娘说的。”
陆天霖叹道:“那就无怪奶一身武学,奇奥难测了,不知令堂遗嘱姑娘的第三件事,可否一并相告?”
那少女斜睇了傅玉琪一眼,看他也听得十分入神,黛眉一展,笑上双靥,接道:“我娘告诉第三件事,是要我杀了‘东岳散人’之後,带着他的人头,回到我娘遗体封存的山洞前面,奉献奠祭,然後再启封入洞,移开她的遗体,迁到洞外用火焚化,洒在洞外一座水潭。”
陆天霖听得皱起两条浓眉,惊叹道:“令堂昔年纵横江湖之时,行事就使人难以捉摸预料,临终遗言,又使人难测高深?唉!令堂这一生……”话至此处,突然觉着有点不对,立时住口,脸上微感发热。
那少女却没有注意到这些,淡淡一笑,接道:“我娘带我到那深山大泽中,住了十几年,虽然那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但她除了传授我武功之外,平常跟本就不准我涉足她住的山洞,也从不给我谈她已往之事,所以,我娘过去的一切作为,我均茫无所知,你既然知道,最好能告诉我。”说罢,秀目深注在陆天霖脸上,眼睛中满是期望之色。
“圣手医隐”微一沉忖,道:“令堂所为,我也只不过是听人传说,而且一鳞半爪,知道有限……”
那少女嗯了一声,道:“你见过我娘吗?”
陆天霖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听得传说,不过令堂未归隐之前,在江湖上声名,异常响亮,大江南北,黑白两道,只要闻得‘玉蜂娘子’之名,无不退避三舍,她和‘九阴蛇母’莫幽香,两个女魔头,搅翻了半边天,不知道有多少武林高手,葬送在她们手……”
说到这,突然心中一动,暗道:“要糟!今天怎麽老是会说溜嘴‘玉蜂娘子’是她母亲,我怎在她面前骂她娘呢?”
侧目向那少女望去,只见她轻颦着黛眉,正在听得神往,脸上毫无愠怒之色。
陆天霖暗道一声惭愧,转过脸望了傅玉琪一眼,继续说道:“令堂一身武功,奇奥无比,是以她在数十年江湖行踪之中,很少遇上敌手--”
说这又是一顿,不过,这次不是他说溜了嘴,而是无法接说下去,因为“玉蜂娘子”过去在江湖上一切行动,全以本身好恶之念,为所欲为,她一生杀人无算,而且不分四季,永远是一身半裸装束,她人又长得十分美艳,粉嫩玉光的胴体,不知诱惑了多少男人,也不知引起多少次醋海风波,这些话,他自无法启齿讲出,是以又告中断。
那少女听他说了几句又停下不说,心中暗道:“哼!这老头儿,犯的什麽毛病,怎麽讲几句就停顿一下?”
她耐心等了一刻工夫,陆天霖仍然不肯开口,不禁心中焦急起来,敲头斜睇傅玉琪一眼,只见他眉宇间也充满期待之色,似是很高兴听她娘的身世,心中一乐,冲口叫道:“你要喜听,快些叫你伯父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