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师徒之情,我自不能坐视,但眼下时机未熟,而且对方又身负绝世武学,一旦〖露出去,於事有害无益……。”
他回头望了傅玉琪一眼,轻轻叹息一声,道:“放眼当今之世,能够颉颃那人的高手,实在寥寥可数,我纵然不惜再出黄山一行,也未必有致胜把握,何况,近年之中,武林道上,正翻起一股邪恶逆流。六十年前,一代天骄怪杰‘千愚书生’穷毕生精力,研着的‘神龙’‘飞虎’‘灵蛇’叁部武林宝〖,均已相继被人寻得,流入江湖,我虽未有机缘能一睹那龙、虎、蛇叁部宝〖,但据传闻,上面所载,都属偏激绝毒的武功,昔年‘千愚书生’因和两位义兄论武翻脸,一气之下,远走天涯,他本是一代天赋奇才,悟性绝高,胸罗万有,只是自负太高,性情怪僻,……”话至此处,蓦闻两声悠悠钟声,飘传而来“瞎仙铁笛”闻声变色,倏然住口,又一声长长叹息。那两声钟响,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入耳惊心。
陆天霖、方云飞都不禁心头一跳,傅玉琪也被那钟声从浸沉回忆中惊醒过来。
只见“瞎仙铁笛”罗乙真,满脸黯然,垂首静立,顶门上微现汗水,显然他正在极力压制着激动的心情。
但闻那馀音刚绝的钟声,忽又重新响起,连鸣叁响。
陆天霖只觉那钟声,紧紧扣人心弦,不自觉心生感应,随着那声音,移动了叁步,方云飞似更难支,人已疾冲到茅舍门口,傅玉琪也听得俊脸通红。
罗乙真似是再难忍耐,终於拔出背上铁笛,放在唇边,吹奏起来。
一缕金声突起,〖〖飘传室外,陆天霖本精音律,细辨那铁笛声音,并非吹奏的什麽曲调,音韵之间,若语若诉,自成一种格调。
蓦闻钟声一停,笛声亦紧随而住。
罗乙真回头对陆天霖等笑道:“本拟和两位畅谈一番,不想一位故友适在此时传钟约晤……”
话至此处,突然回头,喝道:“琪儿,善待两位佳宾,……”
话未说完,人已出了茅舍,一闪不见。
陆天霖、方云飞都是久走江湖之人,见过不少高手,但像这等迅若惊鸿,一瞥间人?顿杳的轻功,实是罕见。
傅玉琪自到白象崖後,从未见过师父有过这等慌急的神情,心中十分不安。
半日时刻,匆匆过去,既不见“瞎仙铁笛”重降,亦不见“虬髯神判”归来。
这本是一座与世隔绝,宁静安详的地方,但此刻,却被一种紧张不安的气氛笼罩,不知何故,叁人的心情都有些焦虑。
突然间,一阵微风飒然,茅舍门外,突然出现了“虬髯神判”。
他脸上汗水如雨,直向下淌,傅玉琪目睹师兄神情,心中吃了一惊,纵身直跃过去,他还未来得及开口“虬髯神判”突然一伸右手,抓住了他一条手臂,不容分说,转身就向茅舍外面疾奔。
陆天霖、方云飞看他愤急之情,心中必有什麽紧急之事,两人相互望了一眼,随後紧追而去。
傅玉琪被师兄拖着,奔行了数里,到一处广阔的山谷前,触目两面山壁,满生青藤红花,放眼无涯,似用红花堆砌的崖壁一般。
一道丈馀宽窄的溪流,由山谷中间激奔而来,溪虽不深,但因水势很急,击在两岸山石上,溅飞起万千水珠,远远望去,如在那山谷之间,突起了一道浓雾,水珠在斜照日光映射之下,幻化起一片耀眼霞光,景色奇丽,目不暇给。
“虬髯神判”似是无心观赏这夺目景物,拉着傅玉琪沿溪流急奔而上。
陆方两人都已跑得满身大汗,但也不得不鼓起馀勇,拚命急追,但觉香气拂面,红花掠目,溅飞水珠,打湿了几人衣履。
几人大约奔行了有一刻工夫之久,山谷突然向右面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