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醉儒”道:“严兄说的又见外了,我和老化子多年未见,想不到岳阳相逢,谈的也不过是别后往事……”
“病锺离”道:“方才二位所谈那唐一民与‘玉蜂娘子’之事,小老儿机缘凑巧,适逢其会,对此事倒略知一二,假如二位有兴,小老儿倒可说出来以供二位助酒。”
“独臂丐王”道:“你这老病鬼,三年难得出门一步,怎么倒问起世事来了,我就不信,我老化子天下乱跑,倒不如你这不出门的病人!”
“病锺离”严百川笑道:“这便叫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老儿知道这事,不过机缘罢了。”
贞儿最爱热闹,一听这老儿知道这一段传言江湖的轶事,就急着要听结果。
傅玉琪心里也想知道这件事情,但这两个老头子,一搭一唱,都谈着题外的事,年轻人,性子不免急一点,就不禁同时问道:“他们到底是怎么的呢?”
“病锺离”眼睛望着二人,心中却似在整理这故事,他沉思了一阵,才道:“这话说长就长,说短也短,现在时光不早,咱们就长话短说吧,六十年前,江湖上不论是武功,声望,皆推‘黄山三友’,后来虽然三友拆盟‘千愚书生’隐迹,另二位前辈闭关,但黄山的武学,依然威镇江湖,不久之后,江湖间便传闻‘千愚书生’精研出破解大罗笛与流云剑的武学,而这种武学的秘笈并已流传在外……”
贞儿眨眨眼道:“这种东西既然是‘千愚书生’不传之秘,怎么会传流出来的呢?”
“病锺离”笑道:“这原是一种传说,若是知道真情实况也就不算是传说了,既是外间有这种传言,自然就引起武林中人的野心,试想这种珍贵之物,谁不想获为己有,于是引得武林中明察暗访,纷扰多年,也未能揭穿这一流言,世间的事往往不可思议,愈虚愈玄,愈隐愈秘,直扰得江湖上乌烟瘴气。”
“病锺离”略一沉忖,又道:“这时泰山唐一民已崛起江湖,崭露头角,可是此人城府极深,心情更是怪僻无比,而野心尤大,自知要凭唐门十三式伏魔剑,盖压过黄山的大罗笛与流云剑,而独步武林,还是大为不易之事,要他臣服黄山武林,又不肯甘心,是以他处心积虑,一心想谋求‘千愚书生’姬老前辈手着宝籙,以遂他独尊江湖的心愿,江湖恩怨,常常是出于一种巧合,可谓冥冥之中,天意如此,就在这时,风传这宝籙落在他师弟崔源手里,你想唐一民是何等人物,既是风闻这种传说,自是不会放过崔源,但纵令唐一民工于心计,用尽了计谋也未能追查出宝籙,看来这种传闻也就不尽确实,不久之后江湖上也就没有再见到崔源的行?,有人说已遭了唐一民的毒手,也有人说此书确为崔源所得,他已隐住于人迹罕到之处,钻研武学去了。”
傅玉琪听得心中一动,忍不住接道:“严老前辈所说的崔源,晚辈倒曾见过。”
“病锺离”严百川不由一怔,望着傅玉琪,道:“这倒奇了,崔源绝迹江湖数十年,傅小侠何从见得,确实奇闻了。”
傅玉琪便将自己在“红叶谷”所遇经过说了一遍,及至说到崔源伤重死去之时,大家不禁唏嘘了一阵。
严百川小饮了一口酒,又道:“‘东岳散人’唐一民在他师弟身上未能追出宝籙,心犹不死,对‘玉蜂娘子’起了疑心……”
贞儿歪侧着粉脸,一脸迷惘神色,问道:“奇怪了,他怎么又疑心起‘玉蜂娘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