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仍然固执地将心中的话当着上千的清风兵说了出来。
“如是,纵然海枯石栏、地老天荒,我西门庆爱你之心不死!纵然冬雷夏雪,亦难阻挠我娶你的夙愿!”
如是的眸子里霎时腾起一股异彩,亮如天边的彩霞,但这股异彩马上便黯了下来,继而再度亮起,我知道如是心中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我毫不怀疑,如是最终定能战胜心结,接受我的爱意,只是现在,纵然她接受了我的爱意,似乎我们的爱情也只能以悲剧收场……
这次清风寨之行,终于超出了我和吴用的算计,未来再不把握在我手里。
“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冬雷夏雨亦无法阻挠我娶你的夙愿……”
复复了一遍我说的话,如是轻轻地抬起美目,饱含脉脉情意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我,仿佛要将她毕生的柔情都倾注在这一凝视之中,统统都毫无保留地献给我……
“二郎。”
如是幽幽的语音在肃杀的战场上响起,却是如此地动听。
“奴家允你,纵然奴家做不了你一天的妻子,纵然今日我们都需做了刀下亡魂,奴家亦允了你的求婚,夫君!”
我心下涌起难以言喻的狂喜,原来向自己心爱的女人求婚获允是这般的令人兴奋!兴奋到几乎可以忽略死亡的威胁,我再抑制不住心下的喜悦,仰天长笑起来,声如金帛裂空,刺穿了整个杀场的上空。
在对峙双方谁也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有一群人正阴影般地靠近。
“笑吧,尽情地笑吧。”郑屠冷冷地笑着,“待会便叫你做了刀下之鬼看你如何笑得出来?至于这两位娇滴滴的美人儿,嘿嘿,便由咱替你照料了罢!绝不会冷落了她们便是。”
“呸!”刚烈的三娘骤然啐了郑屠一头一脸,厉声道,“今日不让我们夫妻三人同死,来日必取你狗命!”
郑屠全不在意,伸出舌头将三娘唾在他脸上的唾液舔入嘴里,砸巴了一阵才嘿嘿淫笑道:“香,真香!美人儿可是迫不及待想要跟老郑亲热了么?嘿嘿……”
“郑屠!”
跨骑马上的文官冷冷地喝了一声,郑屠只得收敛起可恶的嘴脸,退后一步。
文官再往前一步,冷冷地盯着鲁达道:“鲁达,你犯上作乱,妄图刺杀官长已属不该,唆使人抢劫法场更是其罪当诛,两罪俱罚,本知寨判你个当场格杀不为过罢?”
我心中暗自祈祷,如是刘高再上前一步便是天助我也!有心想提醒鲁达将刘高勾引到更近的距离,鲁达却早已经按捺不住。
“我呸!”鲁达狠狠地啐了刘高一口,厉声道,“咱大好头颅便摆在这儿,有本事的前来取便了。”
刘高脸色一变,策马退后,然后向郑屠挥了挥手。
我失望地叹息一声,就差那一么一点距离,刘高没能进入我的控制范围之内!但事已至此,挟持刘高几乎已经成了我和鲁达唯一的生还机会,我再没有任何犹豫,忍住全身的乏力剧痛,闪电般前冲,如巨鹰般扑击刘高。
意识到主帅危 o险的清风兵呐喊着霎时上前护驾,尤其是郑屠,居然罕见地表现出他的忠诚,探手挟住如是的柳腰,挟着如是的娇躯向刘高靠近!很显然,这厮不怀好意,想籍由如是的娇躯让我投鼠忌器。
我奋尽全力,身躯在空中再次加速。
但遗憾的是,就在此刻,胸口的弩疮骤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我顿时惨哼一声几乎是横着从空中跌落下来,摔落尘埃!就差那么一点,我没能擒住刘高!刘高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策马后退……
我弹身从地上跃起,再欲出击时,郑屠已经挟着如是迎上前来,我刚将烈火枪举起,郑屠便将如是的娇躯迎上前来,我收枪不迭,脚下亦脚步凌乱地开始后退!一阵寒芒自如是身后陡然亮起,却是郑屠趁我后退之机,挥刀斩杀……
我叹息一声,郑屠亦非泛泛之辈,难怪能将鲁达生擒!这一刀便拿捏得恰到好处,我刚刚处在旧力已久新力未生之机,要想躲避可谓难上加难!摆在我面前只有两条路,或者不顾如是死活,以烈火枪反击,试图和郑屠拼个同归于尽,或者,冒着生命之险尽力躲避!
我选择了后者!
无论如何如是都是我心爱的女人,为了我心爱的女人,纵然是死又有何所惧?
噗哧!
一声皮肉撕裂的脆响,我感到胯侧一阵剧烈的冰寒,然后是无尽的麻木!已经没有疼痛的感受了,我怀疑我的右半边大腿是否还留存在我的躯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