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玲说着真的向李惜柔道了个万福,李惜柔自然死活不肯接受。
赵玲这才嫣然一笑道:“夫君陪师姐说会话,奴家去后厨让下人备几个酒菜,今天可一定要留师姐在府里用餐。”
赵玲真是个可心的女人,居然懂得留出我单独跟李惜柔说话。
李惜柔瞥了我一眼,幽幽说道:“凤岐公主对师弟用情可很深呢,师弟千万莫要辜负她才好呢。”
我默然,忽然间感到有些迷茫,看赵玲神情举止以及言语间的情意,果然不像是别有所图之人,但她对我的倾心委实显得有些离奇蹊跷!打心眼儿里,我不认为赵玲跟她的母亲姐姐一样,但是……她终究是皇家的公主……
在心里轻轻地喟叹了一声,我避开话题道:“师姐,恩师身体可一向安好?”
李惜柔有些异样地瞥了我一眼,忽然凝声说道:“师弟嘴里虽然仍然尊称恩师,心里怕是早已经对家父不屑至极了罢?”
“师姐何出此言?所谓一日为师便终身为师,恩师待我恩重如山,西门庆无时或忘!”我失声道,“且小弟知晓恩师苦衷,现在这般做作皆是为了避嫌,并非恩师心中羞于与小弟师徒相认,是也不是?”
李惜柔目光一凝,深深地瞥了我一眼,喟叹一声道:“难得师弟如此明理,所说果然与父亲一般无二!只是这是你们男人的逻辑,师姐我却是一无所知也根本不想知道!你心里对父亲没有成见那是最好,也省了我一番唇舌,今天师姐来,便是替父亲给你捎一句话。”
“师姐便是不说,小弟也理会得。”我微微一笑道,“在朝为官且忌出头!凡事当隐忍为上,可对?”
李惜柔有些失神地望着我,不语。
我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本来就是,李纲若是既想安抚我,又不与我靠得过近,除了让李惜柔出面这般安慰我,再无别的办法可想!不过,我西门庆亦非蠢人,岂非被李纲如此明显的安抚手段所蒙骗?在骨子里,李纲终究是大宋朝的忠臣良将,对赵宋王朝的忠诚已经融入了他的骨子里,这一点,李纲与林冲是迥然不同的。
所以,站在豪取天下的立场,李纲是我西门庆成就霸业最大的障碍!
我们虽然师徒一场,但从我决定豪取天下那一刻起,便已经决定了我们的结局,不是他死便是我亡,绝无第三条路可走!相信以李纲之能,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所以,在李纲与我之间,任何的花巧都是毫无意义的。
但他为何还要让李惜柔来做这毫无意义的说客呢?
莫非他还有别的什么阴谋?需要借助李惜柔来实现?
正寻思间,李惜柔终于回过神来,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师弟,你和父亲是同一类人,都深沉得让人害怕!似乎没有人能够真正地了解你们。罢了,我也要回府了,临行前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师弟知晓,你的大嫂吴月娘还有李瓶儿、春梅三女现地都生活得很好,父亲说了,现在师弟你刚做驸马,她们还不宜返回驸马府,暂是仍由他替你照顾。”
我心下一颤,李纲终于亮出手里的底牌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竟然以月娘三女来要挟我,嘿,这一手虽然无耻,却无疑击中了我的要害!我西门庆别的什么都不在乎,便是自己的女人放不下!
如果不是因为放不下金莲,我根本就不会决意豪取天下!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女人,我现在仍旧是清河县的西门二官人,又岂会有现在这般波折和磨难?
但李纲既然亮出了手里的底牌,我心里却反而有着松了一口气的轻松。
就像与一个高手过招,在高手一直未曾出手之前,因为你不知道他的虚实,心里总会有些发虚!可一旦他出招了,看清了他的实力,则无论你是否能赢,悬着的一颗心却是可以放下来了。
送走了李惜柔,我立即找来朱武至书房商议,将李惜柔的来意讲了一遍。
“奇怪。”朱武听了也是连连摇头,凝声道,“这么明显的要挟,似乎不像是李纲现在的作风啊!这其中定有什么古怪。”
“还能有什么古怪?”我微笑道,“蔡京、高求等人或者不清楚我西门庆的为人,李纲却是清楚得很!我既决意豪取天下,便绝不会说着玩儿,他定然清楚我暂时投靠朝庭,亦不过是权宜之计,真所谓明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