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寨处在靠海的一处天然港湾里,水深浪平,面积广大,足以隐藏十万大军而不被人所发觉,实在是再理想不过的水军基地了。
李俊虽然有求必应,对我的命令不折不扣地执行,但神色间总有一股难以排解的郁闷,似是心里对我有什么成见!细心的薛涛发现了这个异常,提醒我抽时间和李俊好好地谈一谈,这李俊可是内定的水师统帅,将关系到一次极其重要的行动,从大来说将决定我大宋国运也不为过,确实不能够不慎重对待……
我一面急命花荣快马轻骑前往梁山大寨,让阮氏兄弟和张氏兄弟率领梁山水师走海路前来登州,一面又命令留守梁山的萧让加紧对新编神机军的训练,以备不时之需!自从上次神机军全军被调至汴梁,编入御林军之后,梁山的神机军编制并未取消,而是让萧让重新从自由民中间招募了两万人,整编成新的神机军!
我之所以敢放心大胆地让李应军和燕青军离开梁山,而不担心梁师成进犯山东,便是因为萧让手里的这两万新编神机军!这可是一支令人生畏的力量,如果在最恰当的时候出现在某个局部战场,足以改变战场的态势。
水寨大营,也就是李俊的将营之内。
我神色安然端坐案后,李俊神色凝重地部立案前,将营里除了我和李俊再无别人。
“大将军,登州水师共有将士三千六百七十二人,大小战舰一千余艘!弩箭三十万支,火油一万桶,粮草五万石。”
“很好。”我听得连连点头,然后深深地望着李俊道,“不过李将军似乎心有所思啊?”
李俊既不否认,也不承认,而是选择了沉默。
“不说便是默认。”我微笑道,“想来李将军定是在不豫今天我当场斩杀了晏楚和薛庭松罢?”
“既然大将军自己都说了,那末将也就不客气了。”李俊一正脸色,凝声道,“末将以为,大将军斩杀晏楚和薛庭松果然过于草率了!薛庭松和晏楚分明就是镇东将军苏轼麾下谋士和猛将,绝非逆贼李纲麾下,奈何大将军却胡乱扣了个罪名加以斩杀?委实令人心冷。”
“我何尝不清楚薛庭松和晏楚乃是苏轼麾下谋士和猛将?”我叹息道,“但李将军可曾想过眼下苏轼和史文俊激烈交战,身为苏轼麾下头号猛将的晏楚和首席谋士的薛庭松却跑到登州这个大后方来做什么?”
“这个……”李俊犹豫了一会,才勉强答道,“听薛庭松所说,乃是为了借兵一事,眼下镇东将军兵力已然捉襟见肘,想来登州讨些援军。”
“胡说!”我重重一拍桌案长身而起,沉声道,“登州兵马总共也不过三两千人,还不够史文俊塞牙缝呢,讨去又有何用?而且为了这区区三两千人,用得着首席谋士和头号猛将亲自前来?”
“这个……”李俊神色一动,释然道,“让大将军一说,这其中似乎真有文章。”
“那还用说!”我冷然瞪了李俊一眼,落座后才说道,“至于其中有何文章,将来本将军自然会告诉李将军的,眼下本将军有一项重要军务需要李将军去完成,不知有否信心?”
其实这根本就是我的推托之词,虽然我口口声声说薛庭松和晏楚前来登州有文章,但其中究竟有何文章,却是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回头还要请教一下薛涛才是。
释怀的李俊情绪明显{炫}高{书}涨{网},朗声道:“请大将军下令。”
“登州水寨可有大海船?”
李俊神色一怔,应道:“远航大洋之大海船仅有五艘,约可搭载一千水师!其余战舰皆是内河湖泊战舰,经不起海上风浪。”
我摇了摇头道:“五艘太少,至少需要二百艘,而且一个月之内便要用。”
“一个月!?”李俊失声道,“这不可能,若是二百艘大海船,便是三年也不见得能够造齐,区区一个月,只怕连影子都看不见!需知这造船龙骨巨木要从汉水上游的崇山峻岭之间砍伐而来,这水路漫漫,凶险阻隔,短时间内如何能够?”
我微微一笑,灼灼地盯着李俊凝声道:“李将军可曾记得攻陷梁山大寨所用之浮排?”
“浮排?”李俊大摇其头道,“在风平浪静之湖泊,浮排自然可以奏效,便在风高浪急的大洋之上,这些浮排只怕会被巨浪像玩具般撕成粉碎,再武勇的战士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吸了口气,耐心地解释道:“并非简单的浮排,本将军的意思是将现有的战舰以巨木或者巨型铁柱串连起来,或者三艘或者五艘,形成一个坚固的整齐!如此一来,战舰的体型顿时三倍五倍增长,抗风浪性能必然也极大增强。”
李俊深吸了口气,眸子里露出深思的神色来,沉思片刻才缓缓地点头道:“或者可以一试,但末将并不敢打包票。”
我站起身来,重重地拍了拍李俊的肩膀,和声道:“李将军尽管放心去试,需要什么器械只管开口,本将军可就近从梁山筹备!但李将军需记住一条,一定要从速试验,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