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石站在他面前说:“我杀了你,再自杀。”刹那间,她从袖子里抽出的匕首捅向他,嘉越猝不及防,甚至没有躲闪,就那么看着她,感受着身体里的血液流失。他低头看看自己被鲜血浸染的胸口,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他从来没有想到,多年前自己那么依赖而敬爱的人,有朝一日会把刀插入他的心房里。那一刻,他肯定是流泪了,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却睁大了眼睛,在这一刻要把她看清楚……
命运捉弄人,如此无常。
唯一没有改变的,是这个城市的钢筋水泥,盘桓在山峦间无拘无束的风,还有永远不断流失的时光。
它们让曾经相爱的人剑拔弩张,势同水火。这一切都是因为贪欲,因为在乎,还有想留住。自私,这是每个人偶尔都会做出的选择。只是,后果无法挽回。
嘉越躺在满目白色的病房里时,思绪飞地很远。房门何时打开,他也没有在意。飞澜走到床边,坐下来给他削苹果:“你知道吗,老王家今天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孙子,很可爱……今年城内下了禁烟令,我们这些老烟鬼的,又不能抽烟了……迎春花开得真好……”
谢飞澜说了很多很多,他没有反应,只是怔怔地望着天花板。
“那你休息吧。”她走出房间,没有离开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医生的呼喊声……飞澜惶急地回过头,看到嘉越被人快速地推到急诊室。
她冲过去问,医生没有理睬她。
急诊室的灯亮了一夜。
医生不断用高压电伏,终于强迫他回来。
出来的时候告诉她,是他自己拔掉了输液管。飞澜站在那里很久,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当天晚上她走出医院,天上下起了雨。这初春的季节,雨是冷的。她探手摸一摸,含在嘴里,有点咸。那天她本来要离开了,结果还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