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那种方言,虽然不能学得十足像,但是也有八九成,那人突然一呆,显然他绝料不到我竟然会讲他们家乡的语言。
而舱内的那老妇人也呆了一呆,然后道:“阿保,是自己人啦,问他是哪一村的人啦!”我心中更觉得好笑,向前走去,我想到船舱中去和那老妇人说过明白,可是我才走出了两步,那人又拦住了我的去路,大喝道:“你想做甚么?阿母,他不是我们的人,他是外乡人!”
船舱中那老妇人却讲道理,她道:“阿保,外乡人也好,自己人也好,这么大风雨,就让他在我们的船上避避风雨好啦!”
那人面上的神色更加难看了,他连忙叫道:“那怎么行?阿母,你忘了我们的船上 ”
他讲到这里,陡地想起我是懂得他们的方言,是以立时向我望来,住口不言,面上的神色,难看到了极点。这时,我的心中,也疑惑之极!
那人坚持不许我上船,我早知道一定是有原因的。但是我却不知道那是甚么原因。如今,从那人讲了一半的话中,我却有点端倪了。
我可以猜得到,那人坚决不让我留在他的船上,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的船上,有著甚么不能让我看到的神秘东西!
我心中立即问自己:那不能让我看到的东西是甚么?是鸦片?是军械?还是其它的走私品?毫无疑问,那一定是非法的,见不得人的。要不然,何以那人一定要将我赶下海去呢?
我倏地伸手,抓住了那人的手腕,冷笑著:“这是一艘走私船,是不是?”
那人勃然大怒,骂道:“放你的狗屁,你当我是甚么人?我叫郑保云,你将我当作甚么人了?”
我陡地一呆,抓住他手腕的手,也不由自主松了开来。那被我当作是神经汉,一定要将我赶下海去,不许我在他船上的人,竟然是郑保云!
郑保云的本身,或者还不十分出名,但是他的父亲,却是举世闻名,他父亲在亚洲各地,经营著好几项事业,全是这几项事业的顶峰人物,他的父亲是世界著名的富翁之一,那是绝无疑问的事情。当然,创业的老头子已经死了,现在的富翁,正是我眼前那面色苍白的人:郑保云!
我对于郑保云这个人,并不是十分熟悉,但是却听说过不少有关他的传说,据说他从小就被送到美国去读书,他读书的成绩非常好,有好几个博士的头衔,在他父亲过世之后,他就接管了他父亲的一切事业。我所知道的,只不过如此而已。
如果他是郑保云的话,那么在他的船上,见不得人的东西,自然不是甚么私货,而是另有别情。
我松开了他的手,他还在喘著气发怒,我沉声道:“对不起,郑先生,我听过你的名字,我也绝不愿追究在你船上,见不得人的东西是甚么,我只不过想避过这一场风雨而已!”郑保云当我提到“见不得人的东西”之际,他面上的神色又变了一变。
郑保云道:“你不能在我的船上,你回你自己的小艇去,那小艇既然附在我的船上,那就绝不会翻转,这是我最大的容忍了!”
这时候,风雨正剧,而我的小帆艇上,根本没有甚么可以遮掩的东西!比起要赶我下海,虽然好些,但是却也好不了多少。
我忙道:“那个 ”
可是我才讲了两个字,郑保云已大声叫道:“你私自登上了我的船,我完全有权将你赶下海去,我的水手绝不会对外人泄露!”
我冷冷地道:“你说得对,以你的财势而论,的确可以胡作非为,谢谢你准许我的小艇,附在你的大船之旁,但是我可以知道你的船是向何处航行的么?”
郑保云一定是一个极其敏感的人,要不然,就是有甚么事在使得他特别敏感。是以他一听得我那样问他,又跳了起来:“那不关你的事,风平浪静之后,你立即离开我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