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城开年来下的第一场雨,春雨润物无声,晏栖漫步在雨里,听着伯母泣不成声的讲述:“他是见义勇为牺牲的,我和你伯父为他骄傲,可到底禁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遭。”
“清理遗物的时候,放儿有东西要交给你,今天有时间过来拿行吗?七七,你是个好孩子,也是跟放儿一起长大的,这么些年联系少了但我知道你们情谊没变。”
挂断电话后,晏栖发丝全湿了,黏腻在脸颊上,傅之屿用手指帮她将碎发挽至耳后,他身上也沾染了雨水的潮意。
泪痕干涸在脸上,她整个人像双人失焦的娃娃,提不起半天精神来。
她梗着脖子,眼圈红的让人心疼:“傅之屿,你让我去找伯母好不好?”
傅之屿当然知道她现在位于一个怎么样的处境,但有一说一,傅湛的眼线无处不在,他在一举扳倒傅湛的势力前,只能先笨拙地将她保护起来,不让晏栖受到无妄的伤害。
这是傅之屿劝说人最艰难的一次,他双眸红的能滴血,“七七,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很难过,我同样感到遗憾伤心,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我让方闻把东西捎过来好不好?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们都会平安无事的。”
晏栖处在情绪失控的边缘,完全听不进他的说辞,没一会儿眼泪又顺着脖颈没入大衣领子。
“可陈放是我最信任的哥哥,我没有理由不去他的葬礼。”晏栖和他赌气,嗓子都哭哑了:“傅之屿,你能保护的了一时,能一直像金丝雀一样保护我吗?”
他西装外套落下斑驳的雨滴,看起去有种狼狈但不失周正。
面对晏栖的质问,傅之屿终究是退了一步:“我不能,对不起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