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与我军交战只有白川所部。但其部骁勇悍死,十分善战,我军迟迟不能将其击退。已成僵持之势。但周边局势极为不利我军,巴特利、瓦格、凯格、安卡拉等省先后叛逆,远东叛军主力已入驻凯格府,各地督镇被远东檄文所惑,盲目仇视我军,不明身份兵马四处出没,袭击我军的粮队与信使。我部处处遭到袭击,奥斯行省地军法处竟遭满门屠灭,一夜之间三百人全部遇难。下官怀疑此事系奥斯总督科维奇所为,无奈局势微妙。科维奇早有防备,日夜留宿省军营地不肯出见,我部无法向其物。
“因为远东妖言流传甚广,尽管已颁下严令禁止,但除个别意志坚定者,军中将士仍旧大半被其所惑。近来几次战斗中,临战部队竟然临阵而溃,甚至有当场投敌者。此种情形,实为下官统军以来罕见,震骇难言…”
“震骇难言啊!”帝林合上了报告。沉声说着。
哥普拉识趣的为上司倒上了茶,说:“因为是急件,所以参谋部就先拆阅了。现在跟今西对峙的只有白川,但远东军的主力随时会出现。看今西的意思,是希望能撤军。但他是主帅,他不好主动开口说撤
“参谋部那边怎么看?”
“现在我们手头得住的部队不多,今西手上的兵力是很宝贵的。若让今西在巴特利那里被远东人消灭了,我们的损失会很大。”
“嗯。”帝林把报告卷成一团。在手上轻轻敲打着,今西以为他同意了。但他却说:“今西不能撤退。”
“大人,那样他会被远东军一口吃掉的…”
“监察厅全体出动,过去增援今西。就在那边与远东军决战。”
帝林声音不大,但放在哥普拉耳中简直无异晴天霹雳。他出“啊、啊”地惊叹声,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
“与远东军野战决战?大人,这样我们毫无胜算…”
“困在帝都里,我们才是真正的毫无胜算。
“大人。帝都是天下坚城。当年,您能依城守住抵挡了六十万魔族的进攻,今日,我们同样能这个抵挡住远东人!”
“外无必救之兵,则内无可守之城。当年我们守帝都,背后有西北、西南、林家甚至流风家的纵深支持。又有远东的紫川秀、奥斯的斯特林等呼应援助。所以才能谈坚守;今日我们若再守帝都,四面八方全是敌人。坚城已成绝地。”
帝林笑笑:“同样是魔神皇,但紫川秀可不是卡特。拿兵力来填帝都的城墙,这种蠢事,他不可能犯同样的错误。”
“这个…但还有林家和流风家。只要我们能在帝都城里坚持得够久,他们说不定也会掺和进来,局势说不定会有所变化…”
“林家和流风家是有可能掺和进来,但他们地第一个攻击对象肯定是我们。”帝林冷笑着:“清醒一点吧,我们现在是天下公敌,各路兵马可能会内讧,但那是我们完蛋之后。”
帝林站起来,在书桌地图上帝都的位置上重重一点:“帝都,天下中枢要害所在!远东军要西征,河丘军要东上,西北边防军和流风军要南下,无论哪一路兵马要争霸大陆中原,我们都是当其冲。
“我们三路受敌,但各路兵马中,唯有远东军才是我们不死不休的生死大敌,他们是奉紫川宁为正宗的皇家军队,必须要讨伐我们了。我们与远东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绝无妥协,所以,我们与远东之间地死战将不可避免。
“而河丘军和流风军出兵,名为讨逆,实为趁火打劫。我们空城而去,无论得城的是流风霜也好,林睿也好,明辉也好,只要我们把帝都城丢给他们,无论谁得城,他们都绝不会允许其他两家入城。三家势力彼此牵制,也无余力来尾随追击我们。
“在帝都困守,我们要面对远东、明辉、河丘、蓝城等四个敌人;主动出击,决战战场转移到巴特利的话,那时我们就可不受打扰的与远东军决战了。只要击败了远东军,那紫川家皇权派最后地力量就此烟飞云散,回过头来我们还可以从容对付林家和流风家,是战是和再行计较。即使运气最差,我们还能保住东南。”
帝林言之凿凿,哥普拉脸上地神色慢慢从惊疑不定变成了钦佩。低头考虑了一番,他佩服的说:“大人高瞻远瞩,思虑周密,远超属下所能。下官和参谋部目光短浅,不识天下大势。险些误了大事。”
“这也是纸上谈兵罢了,天下大势,哪这么容易就说死了?”
帝林笑笑,缓缓摇头,语调转为沉重:“自我们起事以来,战乱不断,生灵涂炭,天下因我们受难不浅。战争不好再拖下去了,胜也好,败也好。一战而决,就当是我们做点好事,也可以让国家留着点元气。”
哥普拉诧异,印象中。这位老长官一直是那种“我死后,管他世界洪水滔天”的人物,如今怎么突然悲天悯人起来了?他愣了下,才出声说:“大人您说得很是。”
因为帝林决意出战巴特利,参谋部必须要抓紧时间重新做出计划。哥普拉匆匆告辞了。帝林送他到了院里,恰好碰到林秀佳和帝迪,母亲正在满院的追着调皮的儿,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回荡在黄昏的院里:“迪迪,快出来,叔叔要走了,出来跟叔叔说再见啊!”但小孩却嬉笑着,到处乱跑,让母亲追也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