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突然想不起来了。
他想去哪里呢?
眼前的道路仿佛在指引他的方向。
他不知道应该去哪,也看不到黑暗弥漫的街道上有别的出路。
他只能朝着灰色的暗光的指引。
耳边响起马匹嘶鸣的声音。
他呆滞地抬起浑浊的眼睛。
厚重的酒瓶跌倒在地,汩汩流出浑黄色的酒液。
这里是……马厩。
被养马人精心饲养的健壮马匹莫名看起来很焦躁,猩红色的眼睛骤然转动了一周然后死死瞪着仓皇的来客。
肌肉矫健的马蹄高高地抬起朝着男人恶狠狠地踏下。
我怎么……在这里?
亚丁·亨伯特精神恢复的那一刹,他转头看到马厩外站着的,披着黑袍的绅士。
他沐浴在月光下,鸦黑色的眼睫都覆着一层霜白的细雪,唇畔含着一抹冰凉的笑意。
“或许您需要好好地学习,怎样说话才更有礼貌。”
亚丁·亨伯特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两个字是:夜魔。
第7章 雾都凶灵(七)
深夜里的红鸫酒吧依然沉浸在劣质酒精制造的幻梦里。
老板娘的死似乎并没有在这些吵吵嚷嚷的酒客心头蒙上一丝半缕的阴影,窈窕的酒侍端着餐盘如游蛇般躲过拥挤的身体和出其不意的脏手。
吵闹声和调情声彻夜不绝在暗巷里回响。
后厨的小房间里,姜迟面无表情地叹出今晚的第三十一口长气,然后在那张吱呀作响的铁架床上翻第六十八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