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打扰小孩睡觉,原地用满怀柔情的目光望了两分钟便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

但是小瞎子的听觉灵敏得吓人。

男人刚抬脚,便听见小鼓包里传来少年细细的声音:“别走。”

那声音又低又软,像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羞赧而不安地搔动着男人的内心,逼他卸下绅士的伪装,露出凶悍恶劣的本性。

莫兰果真不动了。

男人用狼一般阴险的目光望着柔软纱幔后的人影,心里想的是果然是内心敏感又缺乏安全感的小孩。

软被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整个人在被子里捂成粉红色的少年用他那无人可以拒绝的哀求似的声音说:“先生,我睡不着。”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过于明显了。

贫民窟里出生的孩子,笨拙地用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拙劣手段颤颤巍巍地挑逗着这个不知底细的男人,如同行将被抛弃的菟丝花,惶恐不安地企图抓紧唾手可得的富贵。

男人的爱令他患得患失,只能用最愚蠢的办法将自己送上男人的床。

生了一副绮丽相貌的男孩用那双空洞茫然的眼睛无声地找寻着男人的身影,大概是实在羞涩,从脸颊到软被里露出的脖颈都漫上一片艳丽的绯色。

莫兰鬼使神差地走到男孩面前。

这不对劲。

他想。

或许那人说得对,他确实生病了。

这个神秘的东方男孩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男人的手抚上姜迟的脸蛋。他脸不过巴掌大小,可怜兮兮地用脸颊肉蹭着男人的手心,栗子色的短发茸茸地撩着敏感的手腕。

莫兰的呼吸有点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