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他脱口而出姜迟的名字时,姜迟终于眨了眨眼睛, 告诉大家他还活着。
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很狼狈。
纤细雪白的脚腕上被握出一圈狰狞的淤青痕迹,应该是攥得太用力, 指印下甚至能看见单薄皮肤下渗出的血点。那身丝绸睡衣被撕扯的七零八落, 大半个单薄肩背都露在外面, 可以看到覆在肌肤上的青青紫紫的吻痕和手指印。
甚至连锁骨上都是某人留下的牙印。
他本人皮肤莹白,也就越显得这些痕迹张牙舞爪,狰狞可怖。
早已凉却的血液溅在那张白玉无瑕的脸上,连带着抖动的睫羽似乎都沾染了诡异的血腥气。
玻璃珠似的蓝眼睛迟钝地转动了一圈,惶然地与众人陡然火热的目光相对。
路风从来没有过这么温柔的时候,他压低了声音生怕吓着他:“小迟,怎么了?”
姜迟张了张口,他似乎有点说不出话来,嗓子看起来已经哭哑了,柔嫩如玫瑰的唇角上残留着细小的血痂。
“他死了。”
他看起来宛如陷在一场深渊的噩梦里,气若游丝地用舌尖抵住自己的齿列,努力地消解自己的恐慌:“他死了。”
死的人是谁,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平心而论,庄云翊的死相与他的身份十分相当,甚至有一种电影镜头特有的血腥与美丽交织的画面感。
如同冰雕雪砌的男人平静地躺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从身下渗出的血液已经将纯白被褥尽数染红。
他像是在玫瑰的簇拥下陷入了一场永久的长眠。
一把沾着血的锋利弯刀摔在地上,斑驳指痕无从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