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对这些终日游走于醉生梦死之间的权贵而言毫无威胁, 甚至可以当做是乏味生活的一味惊险调剂。
外面即将迎来狂风暴雨, 船员不得不奔来跑去紧急检查船舱一切防水应急设备,而富人们依然纸醉金迷夜夜笙歌。
“知道了。我等会儿就下去。”门缝里传来男人格外轻飘的,似乎找不到落点的梦呓似的声音。
站在门外看起来非常老实忠厚的助理敲门的动作顿了顿, 那张敦厚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表情。
谦卑得叫人浑身难受。
庄戈同庄云翊比起来, 无论是在做人,还是做事上都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
庄戈其实算是被他的父母惯坏了。
庄云翊作为家族的弃子, 从小从鱼龙混杂的贫民窟里长大, 几乎是到了快要成年的时候才被接回庄家,无论是心性和手段,远不是庄戈这个被泡在蜜罐里的家伙能比的。
庄戈若是甘愿做一个同其他二代一样只待被家族供养起来的废物,倒也可以平安无事, 可是偏偏他就要横插庄云翊一手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一脚。
他不该肖想一些不属于他的东西的。
比如庄云翊的事业,和他的妻子。
淅淅沥沥的血珠从破开的惨白伤口滚落到地上, 一路从玄关处滴到浴室。
血流的太多,无论是皮肉还是脸色都呈现出一种随时要死掉的灰败。
庄戈的口中溢出一丝疼痛的又带着几分病态愉悦的喘息,他又一次划开已经完全被纵横交错的刀口覆盖的手臂, 从颤抖的肌肉中挤出一丝淋漓的鲜血。
他盯着镜中的自己, 那双总是阴郁的眼睛如同无机质的黑曜石,在不断闪烁的顶灯中像是盯着一具完全陌生的尸体。
可是尸体在冲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