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浮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些佣人们不是说傅知言的身上会有很多蛇鳞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的眼睛都是正常人的模样,可如果是傅知郁的话,应该完全就是普通人的身体吧?

仆人们交谈的声音已经够小,可是他们面对的是只听力敏锐到能够吊打所有人类的狐狸,只要他想,任何的耳语都瞒不过姜迟的耳朵。

“先生有没有说这具尸体要怎么办?”

“埋在家里也太不吉利了。”

“最近不是刚刚收购了一家房地产公司,他们好像正在规划建一块公寓住宅区,工地好像才刚刚开挖呢。”

“丢下去也不会被发现的吧,就当做是给他们‘打生桩’了。”

“那要是活埋的,这都死透了。”

“管他呢,反正还是个孩子,差不多了,嘻嘻。”

姜迟觉得自己的四肢也像是尸体一样冰凉了。

嘴里明明讲着再可怕不过的事,所有人的语气听起来都轻松的好像闲聊。这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感觉,叫人想要呕吐,胃部像是被一只手用力地捏住,舌尖泛起酸涩咸腥的苦气。

姜迟当然知道打生桩是什么意思,传说有些地方的建筑,如果屡次打不成地基,工地会以为是触怒了神明,他们会把童男童女活埋进地下,当做是对当地神明的祭奠,以期工程的顺利进行。

说白了,就是一种从古代延续至今的残忍活祭。

从同一个母亲腹中诞下的双生子,命运的天差地别已经荒诞到了恐怖的地步。

姜迟被带入装饰奢华的客房,同样脸上蒙着一团浓郁黑雾的仆人很有礼貌地叫他好好休息,那扇鎏金缠丝的大门关上的时候,姜迟却莫名有一种自己被关进笼子里的错觉。

床头柜上点着熏香,姜迟闻着像是熟悉的檀香味,好像闯进青灯古刹,踩过枯枝败叶,走到正殿,一抬眼就看见须弥座上供奉着的不是慈眉善目怜悯众生的佛,而是邪肆妖佞的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