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倚薰明白齐遇枫的脸上的不屑是怎么回事,那是对低贱的蝼蚁的藐视和轻蔑。
李倚薰想,或许身为蝼蚁最该认清的便是自知之明。
可是‘自知之明’这几个字她总是学不会。
兴许是她脸上的平静惹怒了齐遇枫,齐遇枫手中的长鞭落在了她的身上,长鞭上有锋利的倒刺,她的身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衣裙也被长鞭上的倒刺划破。
钟府的几个主子一般不会无故苛待府中的下人,李倚薰被钟越舆带回钟府后,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她疼的脸色煞白,控制不住“啊”了一声。
她痛苦的反应却取悦了齐遇枫,齐遇枫细长的眼眸里浮现兴奋,越发激动的将手中的长鞭落在她的身上。
李倚薰不知道她被齐遇枫打了多少鞭子,身上的疼痛已经变得麻木,豆大的汗珠从她的脸颊滑下,与她身下的血水混合在一起。
就在她以为她会被齐遇枫打死时,厚重的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然后钟越舆大步走了进来,外面的日光撒落在他的身上,好像在他的身上渡了一层朦胧的金光。
钟越舆在李倚薰的身边蹲下,看见李倚薰被齐遇枫打的血肉模糊,他颤着手想碰李倚薰,却担心会碰到她身上的伤处。
李倚薰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钟越舆,有一种不真实感。
钟越舆终于伸出手,将李倚薰从地上给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他抱着她一步步朝外走去,像抱着易碎的瓷器。
这是钟越舆第一次抱李倚薰,李倚薰比他想象中要轻许多,好像下一刻李倚薰就会消失在他的眼前。
“绾绾,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伤。”
她意识恍惚时,听见身边风光霁月的少年哽咽承诺道。
李倚薰不知道听谁说过,人在脆弱时会特别容易相信和依赖身边的人。不过她想,即便钟越舆不是在她脆弱时说这句话语,她估计也会不由自主地相信与依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