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帅坐在陌生的卧室里、崭新的床单上,先听了他爸爸一个七八分钟的电话,主要内容是训斥“交友不慎”;接着又听了他老妈一个十几分钟的电话,中心思想……没有中心思想,就是问了一遍衣食住行,学习演出,等等等等。
田帅耷拉着眼皮,有一声没一声应着;等到终于挂了手机,田帅长长吐出一口气,尽情伸了个懒腰。
有人敲门。
“进来。”
是孙友良。
孙友良在田帅面前一向镇定可靠,很有父亲兄长的范儿;然而此刻,孙友良满面讪笑,几乎谄媚,冲田帅递出自己的手机。
“老板打不通,拨到了我这里。”
田帅颓然垮掉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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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王颖在私人营业的手机店里买了张卡,推着车走进了旁边的“鑫鑫旅社”。
至于那男生的卡,一出朱大校园,就被王颖丢进了路边的下水沟。
这是朱京西郊的大学城。这一带的学校,以二本、三本与专科为主。所以学校外的小旅馆多如牛毛,前台坐着的中年妇女看多了来开房间的大学生,对王颖的到来毫不觉得意外,只是道:“车子不能推进来。”
王颖扫了眼价目表,跟前台道:“要个一楼的二人房,包一晚。”说着自己拿过前台上的登记薄,拔出笔,草草写下了“刘欣欣”以及十八位数字——名字灵感来自旅馆的名字;至于后面那串数字……说真的,天知道这是谁的身份证号码,看上去符合格式而已。
前台便没对王颖的车子说什么了:“八十块。”
钱总数有限,花一块少一块。做贼虽然不难,但有风险。所以王颖当即道:“六十。”
“那怎么行,八十就是八十。”
王颖指了指马路对面:“这条路上还有好些家。对面那家就比你们大。”
大冬天的,学校里又没举行四六级之类的考试,小旅馆生意正清淡,前台清楚晚上的客人压根不可能多得要与王颖拼房,想想王颖出了六十包个双人房,其实有二十完全可以算是白给的……不由暗暗得意,一嗤而笑,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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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田帅差点失眠,琢磨着王颖现在在干什么,想来想去想不出答案。
这一晚,王颖躺在床上用手机上网,搜索新闻,又去公安局的政务网看通缉犯清单,老时间睡觉,合衣而眠,外套与背包就放在身边。
倒也睡得不错。
夜晚就这么过去了。
次日早上,王颖一大清早就醒了,起来洗漱,骑车出去,在路边店里吃了热腾腾的豆腐脑与包子,顺路买了些两包压缩饼干两瓶矿泉水,而后进了小商品市场。
等到出来的时候,王颖手里多了一个鼓囊囊的地摊包,身上的衣服鞋子,连带外头的羽绒服,全部加起来,不到二百。
而后王颖去了垃圾场——垃圾填埋场。
王颖到的时候,垃圾分拣工刚刚上班不久。王颖停了车,冲一四五十岁的女工笑了笑:“大姐,我来收个身份证。”
那大姐一听喜道:“成,我给你去拿昨天找着两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