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燕殊饶有兴味地抬抬眉毛,一边伸手将棋子一颗一颗拾回,一边问:“为何?”
被关在房中的这段时间,云珠曾翻来覆去地思考这件事,如今她便把心中揣测一一向秦燕殊道出,因为是她一个人换的灯穗,也确信上锁之前琉璃灯是完好的,所以到取出灯之前,对方要动手就只有晚上的那段时间才有机会。
而晚上和云珠接触过的人,就只有芳凝,荷香虽在厢房外值宿,却并未与她直接碰上过。
且隔间的钥匙一直收在云珠身上,要想拿到钥匙只能等云珠睡着后,那天晚上是芳凝给云珠端的饭食,是她铺的床褥,也是她下半夜值的宿。
“思来想去,唯有芳凝才有机会接近奴婢取到钥匙。第二日早起,奴婢的后脑和脖子一直酸痛,原本只当是睡得不好,现在想来大约是饭食中下了药,才叫奴婢晚上睡得足够沉。”云珠揪着裙边的丝绦回忆缓缓道来,言语之间有犹豫、疑惑和惋惜。“此事奴婢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我的疏忽给了别人可乘之机。三爷既然放了奴婢出来,想必已经查清。”
“不错,是她。”秦燕殊微微一笑,那日他已提早做过打算,安排她和芳凝在不同地方受刑,想她定然不能从中窥出一二,终究还不算蠢钝,能自己琢磨出来。
“果真是她。”云珠幽幽叹息一声,又望向秦燕殊追问道,“那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此事细究起来却是说来话长。”秦燕殊并未立刻回答,不紧不慢地抬手在棋盘四角对角上各摆两颗棋子,又将一只盛着白子的棋瓮递给云珠,示意她先手。
云珠瞧了眼秦燕殊,探手至瓮中拿起一颗,春葱似的两指夹着白子在腮边略作停留,轻轻落在棋盘。
秦燕殊手持黑子径直在棋盘落下,开门见山的说道:“那七宝琉璃莲花灯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