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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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枝山奇窘。
一本平平无奇的书而已,装订得那么不起眼,怎么值得她惦记这么久?
凄风苦雨中,尴尬到头是狼狈,狼狈到头,甫生质疑。
看着司滢,又怀疑她故意逗自己,谢枝山有些羞恼,故作镇定地反问:“你觉得会是什么书?”
司滢抱着宣纸,罔罔的一对眼:“是……女科医书?”
谢枝山闷住,霎尔由气转羞:“什么女科医书,把我当哪样人了。”
哪有男人独坐书房钻研女科医书的?他正正经经一个人,哪有那样龌龊。
原来不是女科医书,司滢不大好意思,讪讪地笑:“那是什么书?”
谢枝山只好掰扯:“是道家摄养之术,主引息,吐纳之法。”
略一顿,又添话道:“翰林院有时夜值,最近又在修史,精细耗神,我修来可健体……养固。”
原来是因为身子虚,才遮遮掩掩。
司滢愧疚极了,觉得自己太没眼力见,居然戳到人的痛处。
她干笑两声,勾起脑袋关心道:“那,有效么?”
怎么还问起效用来了?谢枝山一窒,眼底露出无奈笑意:“只研未习,还没试过的。”
司滢哦了一声,慢吞吞点了下头。
谢枝山见她懵样可喜,一时嘴欠,冲口说了句:“你喜欢,以后我教你。”
司滢有些意外:“我也可以修么?”
“自然可以。”谢枝山含蓄地笑了笑,轻声说:“不介意的话,咱们还可以……共同探讨。”
说完觉得太无耻,右手垂下来,抠了抠桌皮。
司滢看不懂他的古怪,茫然张着眼:“那先谢过表兄了。”
“辛苦些罢了,算不得什么。”谢枝山眼梢勾过来,有一种含情脉脉的神气。
分明隔着几步,但他话里的热气好像凭空拂到她耳里,心更像无故像被鸟兽给衔了一下,司滢的脸粉作一片。
好好的诉情时机,陆慈来了。
陆慈是个精怪,脑袋都送进来了,又故意伸手遮眼:“罪过罪过,是我来得不巧了!”
“陆大人。”司滢塌了塌腰,没有多留,与陆慈打了个招呼便匆匆而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谢枝山才收回眼。
陆慈大爷把自己摊到圈椅上:“你让我去查司姑娘那位姨丈,他舌头废了,又是个不认字的白丁,不可能有人问得出什么。”
谢枝山道:“重点不在问出什么,而是有没有人找他。”
“那应该也没有。按你说的,我早把他撵天边卖苦力去了,就算咱们自己要找,也得费老神。”
言叙未几,陆慈提起道:“北坨那位公主的事,你可知道?”
谢枝山在书架前徘徊,思索着该把他的洞玄子藏到哪里。
“陛下才刚选妃,没有要收她进后宫的意思,打算在未婚臣子里给她择个夫婿。”陆慈在后头喋喋不休:“人家说要才俊,得有学识又生得好的。听说宫里有人提了你的名字,你可有些危险。”
谢枝山扯了下嘴角,显然并不作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