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她哥大概是抱着还人情的想法帮忙,却不晓得人家不愿充后宫,应该同他也有关系。
唉,说不清的纠葛。
果糕上了,齐湘让人把炭盆拢热一些。
她一面摆布着茶点,一面又说:“那倒也不用发愁,宫里出来的女官,家家都抢着要,就算不嫁人,当女夫子也是不错的,也受人看重。”
忙完坐下来,忽又叨咕一句:“突然觉得不嫁人也好,没那么多闲事操心。”
“怎么这样想?”司滢正捏着块梅花糕,张目望过去。
齐湘唔了一声:“就说陆慈吧,指挥使听着气派,但天天扛着脑袋上值。活阎王的名头盖着,上上下下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他又不如谢大人会处事,我有时候做梦,都梦见他……”
话不说完,司滢想了想:“做的噩梦么?”
齐湘没应,但招来司滢眼底一点促狭的笑意。
害怕夫婿得罪人,也为夫婿担忧,明显是上了心的。
“梦跟现实相反,陆大人又是个谨慎的,肯定没事。你别多想,仔细身子。”司滢安慰道。
话头便又回到孩子身上,齐湘把手搭在小腹,又去看司滢:“你几时能有动静啊?我还想着,咱们要能一起,搭个伴也好。”
提到这事,司滢又是愁,又是羞。
她那夫婿一时一个样,要么盼孩儿盼得直盯她肚子,要么就洞玄子钻研上了头。夜里虽然全套不落,但每到关键时刻就撤出来,并不留在里面。
再聊叙一会儿,渐到午时,夫妻俩留在陆府用了餐饭。
陆慈出现时,腰间门多了两个花哨的香囊,与他习惯穿的黑衣格格不入。
见齐湘眼睛看过来了,他托起香囊嚷嚷:“这是找人在外头买的,不是什么丫鬟相好送的,你别想冤枉我!”
齐湘唰地红了脸,气咻咻回了一句:“管你送的买的,不干我事!”
他们公婆斗嘴,司滢和谢枝山只当没听见。
陆慈感觉面上挂不住了,趁齐湘到小厨房张罗时,他跟出去:“有客人在,你就不能好好同我说话?”
齐湘兀自忙着,没做搭理。
陆慈跟在后头打了几圈转,又跟着往回走。
亦步亦趋间门,他趁齐湘不注意,蓦地上前牵住她的手,再伸臂去护腰:“槛栏高,夫人小心着些。”
彼时已到饭厅门口,见客人的视线打过来,齐湘一刹浸红了脸。
侧眼去睇陆慈,在那刚烈的眉目间门停留一瞬,心念几动,到底还是没去挣开。
一餐饭用完,再送司滢与谢枝山回府。
陆慈早不敢骂贼夫妇了,毕竟没有这对,他恐怕到现在还当着光棍。
提起这事,陆慈心绪又极复杂。
才尝着肉味就断了荤,里头的这份苦,简直让人没处说理去。
更可气的是谢枝山,明明同一天娶的妻,结果人家蜜里调油,他水深火热。
当然退一步想,好处也不是没有的,最起码孩子这件事上,他占了回上风。
陆慈自觉高人三寸,送客时便嘴欠了些,以一幅胜利者的姿态安慰谢枝山:“兴许你子女缘还没到,别急。”
小人得志,谢枝山吊起眼皮瞥他,也没回嘴,心平气和地带着司滢上了马车。
马鼻子呼出两道白雾,带着车轮碾过地面。
午饭后人是乏的,司滢本来也没睡够,这会儿车厢微晃,夫婿怀里也暖和,正合适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