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也有一个府医,姓马,已经有了些年纪,她遇上一些不解,也可以去那位府医相议,集思广益,从前不明白的倒是通了。
所以,她真觉得在这挺闲散自在的。
“我们太夫人,有时候性子犟,您担待些。”
“不会啊。”林箐并不认同,道:“不瞒嬷嬷,来之前,忠勇侯夫人给我提醒过太夫人的脾性,我也以为太夫人有些难相处,但这几日相处下来,却觉得太夫人并不像侯夫人所说的。相反,太夫人为人很风趣,道理很有大智慧,我觉得挺好的。”
宫嬷嬷笑容僵了一下,又恢复如常,慢慢的啜了一口茶,只觉得嘴里的茶也跟着苦起来。
林箐也没察觉她微妙的表情,道:“我看太夫人对下人也很好,也并不颐指气使,我给不少后院的太夫人们诊治过,相府的太夫人,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好说话的太夫人了,一点架子都没有。”
“太夫人这身体,老实说,是早年熬坏了,她不仅仅是老病,是五脏六腑已有损,能支撑多少年,全看命数。”林箐的声音低了不少:“像这样其实挺好的,她心情舒爽通透,还能知道保重自己,自然能活得更久些。否则,她心情郁结难纾解,我所做一切也是枉然。”
宫嬷嬷心一惊:“林大夫,太夫人她……”
“嬷嬷,我治得了病,治不了命,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尽量延迟太夫人的寿命。”林箐浅浅地笑:“现在呀,太夫人稳,相府稳,相府稳了,你们这做下人的也安稳,不是么?”
宫嬷嬷豁然开朗,起身郑重的向林箐福了一礼:“听林大夫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林大夫当受我一礼。”
林箐连忙避开,嗔道:“嬷嬷您可是有品阶在身,我受您的礼,岂不是折我的福,我心领了。”
宫嬷嬷笑了,心底多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