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也只浅浅的碰了一下杯,就放了下来,看着范相道:“太夫人这个年纪,也算是喜丧了,范相也莫要太过伤心,好生保重自己才对,朕还指望着将来范相起复时再为大庆效力呢,大庆可是离不得你。”这话听着好听,可在座几位都是心中有数,等范相丁忧起复的时候,也不知是何光景喽。
可范相也不会别了楚帝的面子,露出倍感激动的表情向楚帝一揖,道:“臣何德何能,能得皇上这般惯关怀器重。臣老喽,也打算着亲自扶灵回乡,在老家结庐守孝。等臣出孝,已是六十有三了,只怕那会都干不动喽。”
“范相说笑了,您老可是老当益壮,可千万别撂挑子,我可还有很多地方想请教您老呢。”宋致远道。
范相摆摆手:“宋相可比老臣能干多了,皇上有你,处事自会事半功倍。”
“俗话说姜是老的辣,我再能干,还能比得过您吃盐比我吃饭多的老臣子?说句不好听的,您当官的时候,我还尿裤裆呢!”
范相还想再说点客套的,楚帝却是不耐烦地打断二人你来我往的做戏,道:“你们都别争了,你们都是朕的肱股之臣,一个都不能少。朕还是那一句,范相可千万保重自己,朕还要用你的。”
话到这里,范相再说那些假的就自讨没趣了,更怕说下去,对方会顺手推舟让自己告老,立即顺着台阶拜下去。
“老臣不图别的,什么功绩功劳,都是年轻人才去争的,老臣一心就只向着大庆,便是死,也乐意死在为大庆出力的案桌上。只要皇上一天用得着老臣,老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着,他又颤巍巍的跪下了。
楚帝少不得又要说几句好听的。
君臣一番做戏,楚帝也不能多逗留,由宋致远陪着出了范府。
一上马车,楚帝就重重地哼了一声:“你看吧,朕就说他是个老心不死的,想要他主动告老,怕是死活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