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后,穆家的营生遍布扬州,小到绸庄,水粉铺,大到当铺与钱庄,均有穆家产业。
近些年,穆家更是将铺子开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
正所谓有得亦有失。
穆家人虽然腰缠万贯,富甲一方,但穆家男子年至四十便会生有怪病。先是口不能言,食不知味,再是手脚癫痫,四肢无力,最后只能躺在床上,如活死人般眼睁睁失去生气。
邪门得是,穆家这怪病还只传男不传女,百年后到了穆成天这代,膝下只有一子一女。
穆家小女穆清灵艳色绝世,怎奈红颜福薄,自幼体弱,鲜少出宅。
穆家小公子穆清池无功无名,生得却是玉质金相,许是一早就知晓自己活不过四十,但求浮生痛快,素日流连于勾栏瓦舍,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与其他纨绔子弟不同,穆清池虽然行事荒诞,但出手极为大方。尤其是他那张嘴,如穆家老祖般伶牙俐齿,死人都能被他逗活。年纪轻轻,便从穆天成手中接下穆家产业,凭借自己结交的人脉将百年家业经营得风生水起。
这夜,扬州十里长街华灯璀璨,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鳞次节比的街道中,有一间花楼最为惹眼,在寸土寸金的朱雀大街上拔地而起,足足五层高的花楼装潢得更是精巧华丽,雕栏玉砌,丹楹刻桷,就连楼廊上的镂空扶手,都是由师承鲁班的名匠亲手打造。
偶有外乡来客抬头凝视这间富丽堂皇的花楼,不由好奇地念出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大字:“聆心阁”。
“咦,这间花楼的名字倒是有趣!”
“阁下不是扬州本地人吧,此间花楼的营生可比名字有趣多了。”
外乡客听到本地人暗有所指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奇问道:“花楼不就是用个食,听个曲,再寻上美人快活一夜,还能经营出什么花样?”
“嘿呦,您说的那是阳春街上的花窑子,穆小公子开得可是清倌,是专为夫人小姐们解闷的地儿!”
可不,外乡客顺着谈话人挑眉的方向,瞧见走进花楼中的皆是头戴帷帽的丰韵女子。偶有结伴而来的小姑娘用团扇遮面,露在外的眉眼弯弯,行动上落落大方,由模样俊俏的门童笑着领进门,一看就是常来的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