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述怒从心起,靠近车窗冷冷瞪视他:“世子莫非觊觎我家初念?对不住了,圣上已经拟旨,不日便会下诏赐婚于我二人,世子注定要伤心了。”
顾休承也靠近了车窗,在他耳边低语:“皇甫公子才从宫内出来,难道还没听说,这位圣上可能命不久矣,他自顾不暇,哪里还管得了你的婚事?”
“你!”皇甫述未料到此人身在皇城门口,竟敢这般口出狂言,转念一想,手握黑甲军的小子,的确有几分狂傲的资本,只能咬牙道:“不论谁坐了那皇位,这桩婚事都是定了的。”
皇甫述的本意,是彰显自己拿捏皇权的底气和霸气,但顾休承听了,却不屑一笑,道:“皇甫公子就这般本事,只会拿皇命压人的么?”
说罢,便回身不再与他争执,让车夫开始赶车,缓缓驶离皇城。
徒留下皇甫述恼怒不已,却无言以对。只因他们都知道,初念此时即便嫁他,也是心不甘情不愿。
顾休承独坐在马车里,心情着实谈不上愉快。不久后有人起码赶了上来,在他车窗边汇报:“宫里的人传出了消息,殷娘子已经回到住处了,是……是皇甫述公子送回去的。”
随后又报告了一些细节,无非是有人看见昨夜他们二人一路同行,往延福宫方向去了。
顾休承听后,久久沉默不语。
皇甫述这个人,他一直都很警惕,虽然初念三番五次明确表达了对他的反感,但世子却一直不知晓,他们之间的恩怨究竟是什么。
寻常人若在一个女子面前遭遇这般的挫折与打击,总归有些迟疑与反复,但皇甫述却似乎非常坚决,那坚决中带着一股笃定和从容,仿佛初念注定是他的,不论过程有多少波折。
正是那种姿态,令顾休承烦躁且不安。
他到底凭的是什么?
必须得找个机会,再见初念一面。
他一个良家男子,看被看过,摸被摸过,亲也被亲过,她总得负起责任才是。
世子许久没有说话,车夫便习惯性将马车往兰溪苑赶去。待顾休承回过神来,看清车外的道路,忽然开口道:“去东城,国公府。”
车夫愣了一下,答应下来,调转车头。
世子从搬进兰溪苑那日起,已经有许久没有踏入国公府的大门了。
宫里发生了震撼国祚的大事,赵国公作为重臣之一,连夜便进宫去了。进宫前,为了以防万一,他严令家人守护门庭,谨慎外出。一家人不知具体缘由,难免有些人心惶惶,都聚集在赵国公夫人小傅氏的正院焦躁难安的等待着。
这时,门房却传来消息,说世子回来了。
小傅氏本来就心绪不宁,闻言冷笑一声:“他回就回吧,难不成要一大家子去迎接不成?平素里不知所踪,出了事倒知道往家里避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