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原主有一次对外承认自己的身份,这些从小就被上下尊卑,君臣之礼洗脑的普通百姓,哪能不对她毕恭毕敬,甚至说不定还会“忠肝义胆”一回,帮她一起对付梁景安这类不忠心想要另攀高枝的奴才。

只可惜原主来到皇庄的时候年纪太小,身边又没有可以信任的人,被一群奴才把持着,慢慢的也养成了懦弱不经事的性格,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反抗她们。这才使得这些年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以至于直接病死在床上一命呜呼。

“你——”

梁景安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慕容倾直接打断,“怎么,本殿说得有错吗?”

慕容倾在梁景安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淡然一笑,“本殿是不是当今圣上的第三女?”

那当然是啊,没有人敢否认慕容倾的身份,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慕容倾那是正儿八经的皇女,宗宗人府上过玉牒,有名有姓的存在!

慕容倾往前走了一步,站在梁景安的面前,“本殿幼时离开皇宫,可是因为身体虚弱,需要静养?”

凤帝再怎么不喜欢原主,对外也只是宣称三皇女先天体弱,宫中不利于修养,对外寻了一处山清水秀,水土养人的好地方,让三皇女在哪好生休养,以至长成再入宫伴驾,为母分忧。

明面上的事实确实如慕容倾所言,但是真实情况,但凡在宫里当过差或者有点人脉的,都知道完全就是凤帝不喜欢三皇女,但是又不想被人说为母不慈,这才想出来的借口啊?怎么到了慕容倾的嘴里,就完全变成了是因为凤帝疼爱这个女儿,而特意让她着这里修养的呢?

梁景安知道其中的内幕,但是她敢说吗?她完全不敢!

凤帝给了这么一个借口,连那些性子执拗的御史言官都不敢开口劝谏,她一个小小的下人敢戳破那层遮羞布,踩着凤帝的面子里子来反驳慕容倾吗?

梁景安气的哆嗦,更多的是是一种事情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恐慌。因为她心里已经明白,慕容倾正是已经想到了这些,所以才敢开口一直质问她。

甚至她都已经料到,即使自己反驳了又如何?在这群单纯的农妇眼里,母女哪有隔夜仇?只要慕容倾真的是凤帝的女儿,她们这就是犯上,她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梁景安不明白原来唯唯诺诺的慕容倾怎么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敢这样当面反驳她,甚至下了套子让她钻?她就不怕自己把这件事告诉赖夫人,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

“怎么,觉得不可置信?天方夜谭?本殿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慕容倾冷冷一笑,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抽在了梁景安的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震得人头皮发麻,四周的空气都停滞了一瞬,然后呼呼冷风灌进来,惊得众人大气都不敢踹一下。

梁景安呆滞的捂着被打得发麻的脸颊,细长的眼缝慢慢瞪大,良久倒了一口凉气,又惊又恐,指着慕容倾道,“你你敢”

“本殿为什么不敢?论身份,本殿是主你是仆!轮管辖,皇庄是我母亲的私产,你凭什么硬闯?论拳头,现在本殿扇你一耳光,你敢打回来吗?你有这个本事打回来吗?!”慕容倾眼含轻蔑,环视一圈被镇住的众人,居高临下俯视梁景安——

“你所依仗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赖大,而我母亲,是这个天下的主人!”

周围针落可闻,梁景安后背冷汗淋漓,下一秒,却是突然跌在地上,浑身像是没了骨头一般,瘫在哪里,嗬嗬喘气。

她看着面前的身形瘦弱,但仿佛翠竹一般傲然挺立的女子,蓦然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中。

她是皇女,是应该翱翔九天的凤!即使因为小小的挫折而被困泥潭,但终有一天,还是会展翅九霄,翱翔天际。

这一瞬间,梁景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和赖大无比 的可笑。就算这些年欺辱她,贬低她,将她作践到了泥里又如何?只要她想,只要她敢,她就可以随时随地拜托她们对她的压制,从而要了她们的命!

可笑,当真是可笑!

梁景安垂着头,低声道,“那么皇女殿下,想要如何处置奴才呢?”她的声音虚弱极了,又轻又缓,仿佛真的被慕容倾打击到了一样,提不起一点的精神。

“既如此,你便自裁吧!”慕容倾波澜不惊,仿佛并不在意自己随口一说就要对方性命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梁景安双眸蓦然睁大,一下抬头望向慕容倾,眼中的惊诧与嫉恨怎么也掩饰不住。

“怎么,难不成你刚才的请罪是假的?要知道,对皇室不敬,轻则抄家流放,重则九族全诛,本殿感念你这些年的照顾,只惩罚你一人,怎么你还不甚满意?”慕容倾恶劣一笑,一下戳破梁景安的假面。

但凡原主有一次对外承认自己的身份,这些从小就被上下尊卑,君臣之礼洗脑的普通百姓,哪能不对她毕恭毕敬,甚至说不定还会“忠肝义胆”一回,帮她一起对付梁景安这类不忠心想要另攀高枝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