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母子二人正吃肉呢,陈寡妇不由想起丈夫还在那会儿,虽然辛苦了点,但隔个几天肉还是能吃得起,吃着吃着就淌起了眼泪。
张氏出了自个家大门就叫唤上了,陈寡妇不明所以,迎出门来,张氏一步都懒得多走,将粮食摔在地上,语气非常不好,足可以称得上凶狠了,压低声音道:“给你家的!”
陈寡妇愣住了。
张氏更气:“发什么呆!这是粮食,还能是□□不成!”
陈寡妇更不解了。
张氏气得更狠,推了她一把:“赶紧的,抗回去啊,难不成还要我帮忙?就没见过做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的!白给你娘俩肉吃白给饭吃,你还嫌不够?”
陈寡妇听明白了,可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呀?”
张氏也想知道为什么呀!如果可以,她是一粒米都不想给,旁人死活与她何干!不过这理由必须她来给,因为里头那位不想同外人应酬。
“以前,”张氏别别扭扭道:“是我不对,现在我儿子发达了,送你点粮食当作补偿。行吧,就这么着吧,你要感恩戴德,要磕头谢我,就在这磕吧。”
张氏再次愣住。
勋哥儿稚嫩的声音在他娘身后响起:“大丈夫不为五斗米折腰!”
陈寡妇为了儿子,狠了很心:“婶子,这米我们不能要,您拿回去吧。”
张氏气了个仰倒,又在黑暗中寻觅勋哥儿,凶神恶煞:“你个屎孩子懂什么!就你毛病多,三个字还不识一个,就乱用大道理。”
陈寡妇护崽子,面上已是不悦,不愿与张氏争论,作势要关门。梅梅恰在这时跑了出来,“婶子,婶子,”她小小的人儿挤进门口,“我家送你家米没别的意思,昨儿个我家没米,不也直接从你家米缸拿米了吗?我家大娘子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这话说的很大声,似乎是专门冲着勋哥儿说的,还很得意,“婶子,你就收下吧,我家也不喜欢欠人情,邻里之间互帮互助那是自然本分,往后说不定还有用得上婶子的地方。”
陈寡妇一直知道梅梅乖巧,却从不知道她这么会说话,明明一直以来都是畏畏缩缩,宛若惊弓之鸟,时常一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今次倒叫她大开了眼界。
勋哥儿也在这时抬了头,大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