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又拿胳膊撞他,鼓励道:“你也机灵点,要积极!要主动!”
刘宗孝沉默了好一会,犹犹豫豫道:“娘,你是觉得我……打扮打扮,拾掇拾掇还行?”
张氏愣了片刻反应过来,脸色煞白,脱了鞋底子抽他:“你也真敢想!我挖了你的脑花子看是猪脑花还是鸡脑花!”
刘宗孝抱头:“不是你说……”
张氏揪他头发:“啊!肯定不是人脑花!就那样还没将你打醒?我是让你跟小贱蹄子学学怎么讨好人啊!咱俩再不努把力,迟早要在小蹄子手下讨生活!”大家都在女魔头手下混日子,平起平坐,同一起跑线,凭什么小蹄子越混越好,张氏不服!
然而此时此刻,刚刚被收服的刘宗孝又怎能理解她娘的壮志雄心,心里还十分不屑,他不无悲凉的想,能活着就不错了。谁又曾想到,没过多久真叫张氏一语中的!
叶善封了张氏的卧房通向仓库的门,又另开了一扇正对着院子,方便存放粮食谷物。家里稻米多了,自然又会引来偷米的耗子,于是大黄的工作除了“放刘宗孝”又多了一样“狗拿耗子”。
梅梅如愿以偿住到了堂屋,她的床紧挨着墙,想到自己睡觉的地方和大娘子仅一墙之隔,梅梅的心就止不住的激动,然而又无比安心。
日子平滑的过着,家里每个人都很努力,张氏的菜园子工程已经从后院蔓延到了山脚下,眼看着就要有往上攀爬的架势。刘宗孝的羊每天都有几头私下里潜逃重归故里,他不得不常常放羊放到一半,又到处找羊,追着羊跑出三里地,人还没喘口气,又被大黄追着往回跑。跑着跑着,骨肉丰满,竟渐渐长出了肌肉,越来越像个庄稼汉了。梅梅负责一日三餐,她也没师父教,时常米饭蔬菜肉块一锅煮,只要叶善不说什么,其他人都不敢说什么。叶善给梅梅做了七八身衣裳后,自觉手艺纯熟,开始给自己做。等给自己置办齐全后,又将目光瞄准了张氏,那一天张氏走路都是飘的,脖子一阵阵冒冷气,战战兢兢了一天,到晚上叶善扔了件新衣给她,张氏迎着那衣裳五体投地,仿佛叶善扔下的是五行山。不出二日,刘宗孝也得了新衣。
叶善待他们细致妥帖,从内到外,一件不少,置办齐全。真真的,天上地下第一绝世好儿媳好媳妇好后娘。
就是吧,她每给一样还要人当面试穿,然后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温温柔柔问一句:“合身吗?喜不喜欢呀?”
譬如,张氏得到一件肚兜时,刘宗孝得到一条裤衩时。
陈寡妇惊讶于叶善的学习能力,又教了她如何做衣帽鞋袜。叶善做事专注,认准一件事,一段时间只干那一样,雷打不同。
没过几日,家里三口人又多了许多衣帽鞋袜。就连大黄在一个初冬阴寒的夜,狗窝里也多了厚厚的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