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秀才一直竖着耳朵瞪着眼看戏呢,闻言也不蹒跚难行行将就木了。举着一条胳膊就站了出来,“老朽在此。”
叶善下巴一抬。目光从大毛身上滑过。
大毛无端毛孔都竖了起来,缩着头退回了人群。
老秀才将一封信拆开,看了,又接连将十几封都拆了。众人一直盯着他脸上的表情看,奈何老秀才烂泥堆里生活的太久,练就了一身死气沉沉的本事,愣是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内情。
“寨主,”老秀才看了看叶善,又看向梅梅,实在不敢靠近冷眉冷眼的女暴君,恭恭敬敬的冲梅梅道:“不错,三当家确实背叛了咱们寨子,他写信告诉了白虎寨寨主他大哥被宰了的事。”
谢无苔看向老秀才。身体里寸寸血脉被冰冻过后,面上已经释然了。
老秀才很聪明的守住了寨子里最大的秘密,圆滑的将三当家的罪孽公之于众,又完美的避免了惹火烧身。
众人静了静,继而讨伐声咒骂声,此起彼伏。若不是女暴君在场,恐怕吐沫星子、菜碟子都要朝他身上招呼了。这就是土匪呵,没有情义,不讲情面。一旦有人触怒了大当家就会被蜂拥而上打入无间地狱。然而,他,又好到哪里去?
“杀了他!”
“砍了他的头挂在寨门楼,以儆效尤!”
“五马分尸!”
“寨子里不养叛徒!扒了他的皮送到白虎寨去!咱不怕他们!”
这些叫骂吼叫的人,似乎忘了,不到半个月前,他们还是窜天虎的手下。
谢无苔看着这些人的嘴脸,笑了,很大声,笑中含了泪,被他咽到了肚子里。
他没有辩解,也没有求饶。来吧,就朝这儿来吧,老子的人头悬在脖子上,日日胆战心惊,早就活腻了。
黄家村人集体沉默,他们融入不了这嗜血的盛宴,只暗暗心生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