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好脾气,他不怕吵,就是怪心疼孩子的。他走到床边扯叶善的被子:“好心的姐姐,求你帮个忙,想个办法啊,在我眼里,你无所不能所向披靡,善善姐。”
叶善心硬如铁。
顾诚暗自嘀咕:“看来是真不喜欢孩子。”
他牵着母羊,抱着孩子出了门,像个被媳妇赶出家门的可怜汉子。
北地昼夜温差大,涿郡知府衙门的后堂,知府老爷孟大人的卧房燃着一盏灯。他靠墙坐着,酒气冲天,神情癫狂。他怀里抱着一座牌位,牌位的棱角都被抚平了,上头的字也斑驳不堪。
他意识不清,嘴里喃喃道:“含君,含君呐。”
脚边有一根马鞭,上头沾满血迹。
顺着马鞭往前,趴着一个人,那血就是她身上的。
她一动不动,若不是胸口微微起伏,跟死人一般无二。
不过如此重伤,还能不能活,也就看造化了。
此刻若是叶善在的话,一定会认出她就是孟大小姐的侍婢红袖。
门外有人靠近,被护卫拦住。护卫似乎对他颇为敬畏,随即又行了礼,恭恭敬敬。
那人穿一身古怪黑袍,兜帽宽大,只露出光洁的下巴。
见过他真容的都知道他有一张过分白皙滑嫩的脸,看上去跟婴儿一般娇嫩,然而他确确实实是个成年人,有人猜他大概只有二十岁或许更小。然而他却亲口说过,他快五十了。
此人自住进孟大人的府邸就没出过门,只夜里偶尔出来一下,也只是小范围走动。据说此人会推演算卦之能,夜观天象能断出此后百年天灾人祸。高深莫测,如神降使者。
顾诚带了一晚上娃,大早上的别人起来都是精神抖擞,就他哈欠连连,眼底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