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家女眷不知道的是,顾侯早些日子就收到过顾魏递回来的消息。他们找到了顾世子的衣裳和信物,衣裳破损,上有血迹。
顾侯藏在心里,没敢说。回到家里仍旧开开心心。
叶善窝在老太太的院子,最近极不喜欢出门。她做活的速度慢了许多。大红锦被上鸳鸯戏水,绣了好多日子,也才绣出个轮廓。
老太太见她屋子里亮着灯,敲门进去,看她坐在绣架前,笑道:“还没睡呢,可别熬坏了眼睛。”
叶善摇头,“不累,银烛也没睡。”
老太太弯了眉眼,笑话银烛道:“她恨嫁呢,巴不得今晚就绣好所有嫁妆,明天就出嫁。我看看你绣得怎么……”
话音不自觉消失。
老太太神色复杂,目光定定的,一时没移开。
叶善落了一根针,抽出丝线,毫不受影响,慢慢道:“奶奶,怎么了?”
老太太艰难的转过脸,笑不出来,“你和银烛的进度一模一样呢。”是真一模一样,搞不清的,还以为是同一面绣品。
叶善抬头,笑容满面:“因为我和银烛姐姐的心情一样呀。”
顾老太太终于体会了一把侯夫人的恐惧心理,她说:“人和人是不同的,怎么可能心情一模一样呢。”
叶善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看上去纯粹极了,她说:“都是要嫁人,应该差不多吧。”
老太太说不出话来了。
她突然非常后悔。
她不该叫叶善绣嫁妆的。
她本意是想找个事,让叶善打发时间。人都是这样子的,一旦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她想着,就算是没什么感情,相处那么久了,多少也是有一些的。顾诚一直没有消息,真叫人担心啊。她不想善善跟她一样牵肠挂肚。而且当时的语境玩笑居大,没想到她当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