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不是要说这个的。他听姑父说过,最后一个见到顾诚的是叶善,顾诚将太乙剑给了她防身,再多的姑父也不知道了,因为没谁会逼问一个看上去柔弱可怜的小女孩儿,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个女孩一点都不柔弱。她是残忍的,甚至是杀人不眨眼的。
何不忆也曾同姑父提过这件事,对于叶善,顾侯有种天然的保护欲,大概是第一眼的印象太深刻,后来无论发生什么,总也替代不了初次印象。
而且,她确确实实长了一副柔弱可怜的好模样。顾家男人一脉相承的保护欲,习惯性给他们眼里的弱者找借口。他们总以为自己顶天立地,能给他想护着的人撑起一片天。自信的狂妄,可也憨傻的可爱。
叶善一顿一顿的转过脸来,像是卡壳的木头人,面无表情,鬼气森森。
何不忆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发麻,往后退了接连好几步。
阳光照在身上,他才好受些。
“嘻嘻,”她笑了,“吓到你了。”
她像是调皮的孩子,在同人玩扮鬼的游戏,不过演技太过精湛吓到了来人。她面上冻住的表情随着这一声笑,鲜活起来。
“何不忆,你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吗?”她端了个凳子坐到门口,躲在阴影里,像是见不得光。
何不忆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额头冒了汗,也不知是晒的还是吓的。
“可是我能帮你什么呢?”她苦恼的自言自语起来,“我除了会杀人什么都不会呢。你要我帮你杀人吗?”
何不忆无端就想到了北地情况不明,正缺一名悍勇无畏的猛将。
她往门后躲了躲,挡住半张脸,半张脸仍噙着笑,笑吟吟的望着何不忆,另一半脸是没有表情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像是一个人装着俩个灵魂,或许更多。
何不忆看着她的眼,莫名有种被蛊惑的感觉,他情不自禁道:“是啊。”某一个瞬间,又仿佛被敲了一闷棍,骤然清醒过来。
他寒了脸,语气也严厉起来,“不要在我身上用你迷惑人心的伎俩,顾诚能上你的当,我不会。”
叶善清凌凌笑了起来,也不生气,她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显得乐不可支,“你不想我帮你吗?那你之前一直挑拨我杀了老皇帝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