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苔叹息一声:“都已经下定决心了,怎么又上山来了?”
“我,”他的嗓音干涩沙哑,像是压抑着极大的痛楚,好在还算平稳,“想见她最后一面。”
谢无苔看他这样子,暗道一句“可怜”。可又想到那位冷冷清清什么都看不进眼里的样子,劝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顾诚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就一面,三当家帮我。”
谢无苔不忍心,犹豫道:“大娘子独居的小院位居高处,四面平坦无遮蔽,谁要是过去,很容易被看见。她又是那样警觉的人。这样,你躲我家去,我想个法子将她请去我家,你躲在内间门后看一眼就走,如何?”
顾诚:“可。”
谢无苔话说的漂亮,可真要去请人了,他又开始原地转圈圈,踟蹰不安了。该怎么请?以什么理由?
话分两头,却说另一边,梅梅忽然神神秘秘的溜进了叶善的屋子,眉毛眼珠子在脸上乱飞道:“大娘子,你猜我看见谁了?”
叶善并不搭理她。
梅梅习惯了自问自答,“我瞧见我爹了。”
叶善正浇水的手停住。能让梅梅叫爹的只有顾诚。至于刘宗孝,那就是“老刘”“放羊的”。
“就在北边山道那块,那边山壁陡峭,挺难爬的。我爹跟只壁虎似的,还挺灵巧。哈哈。”她笑了起来,又觉不该,“我也经常在那练轻功呢,也跟只壁虎似的爬上爬下。我看他穿着黑色兜帽,躲着人上山,心想他大概是要给你惊喜,就没叫住他。后来我又瞧见谢叔了,我就赶紧回来了。”
叶善回房,洗了手脸,换了身衣裳。
梅梅心里不舍,问,“大娘子,你要走了吗?”
叶善说:“你也可以和我们一起。”
梅梅看向趴在角落的大黄,摇了摇头,“我暂时不去了。”
叶善没什么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