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玨还在气头上没反应过来,顾容瑾已起身大步朝门口走去。转眼没了身影,连脚步声都远去了。
白玨窝在椅子里,无意识的往门口看去,发了会呆。押她过来的侍卫站在门口小声交流,一时不知将她扭送回大牢关着好,还是任由她在书房待着,等太尉大人回来接着审。
另一个说:“少爷一病,估计大人也没心思了。要不还是先关牢里吧。”
白玨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顾长思又生病了。
这孩子看着胖乎乎的怎么身体这么差?
白玨想走没人拦得住她。
到了顾长思的院子,院内院外透着诡异的安静,一进院门,下人们都守在门外,缩着脖子耷拉着脑袋,两只手交握在一起。
白玨正要进入内室,被婆子挡了下,她屈指一弹,点到麻经。婆子哎哟一声,又赶紧捂住嘴,抱着胳膊。
内室的床上坐着俩个人,她一进去,顾容瑾就察觉了,看了她一眼,没表示。全心全意的为儿子输入内力。
白玨背着手看了会,忽然道:“烈阳诀?”
在她出声的同时,又有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有轻微的兵器碰撞声,是府内的护卫。看那架势是来捉拿白珏的。
白玨在长思的院子来去自如,是因为顾长思对她态度不明,一边气得牙痒痒,一边又护着她。院里的仆从也很混乱,没人敢拦她。自然,他们也知拦不住。
顾长思哼了声,面上显出痛苦之色。
白玨忽然出手拍了下顾容瑾:“你这样不行,你下来,我来!”
顾容瑾正在运功,突然被打断,可想而知是很危险的。护卫们都哗啦啦拔了刀。
然而自白玨掌心流出的和缓而浩瀚的内力却让顾容瑾一怔。两股内力虽霸道,却又奇异的没有任何冲突。很平和的阻断了他正往长思身上源源不断输入的烈阳诀。
顾容瑾怔愣之下,忘了反应。白玨已脱鞋绕过他,跳上.床,胳膊身子将他一挤,“我来!”
旋即大开大合,运功于掌,掌心贴上顾长思的后心。
二人并列而坐,肩膀挨着肩膀,腿贴着腿。夏日炎炎,大家穿的都薄,彼此贴上了感觉尤其强烈。
顾容瑾不由自主的绷直了身子,面上看不出情绪,直挺挺的下了床。
拔了刀的护卫又默默收了兵刃,表情都很奇怪,因为谁都知道小少爷是顾太尉的命.根子,给他看诊的大夫都不都不敢轻易换诊疗手段,就怕发生意外抢救不回来。
这一番运功下来,大概用了一个时辰。
白玨是被咕噜噜一串肚子响惊回神的,她饿了。
顾长思早就醒了,身上出了汗,精神却很好,先是叫了一声“爹”。又看向白玨,嘴里嘟囔了下,到底没叫人。
白玨跳下床,拖着鞋子,从桌子上先摸了块糕点囫囵吃了。
顾容瑾诊了顾长思的脉,表情有了变化,又问道:“长思,现在感觉怎么样?”
顾长思活动了下,笑了:“感觉身体好轻松,也不疼了,爹,我从来没这么轻松过。”
父子俩对视一眼,彼此都读懂了各自眼中的含义。
白玨手里端了个盘子,又溜达回床边,边吃边说:“先别高兴的太早,烈阳诀几乎融入了你的骨血,要想将烈阳诀一点点剔除,没个一年半载不行。”
顾容瑾忽然转过身,语调不自觉的抬高了:“为什么?”当年就是为了顾长思,他才练的烈阳诀。
白玨:“什么为什么?”
顾容瑾:“你……”
白玨翻了个大白眼:“有你这么害孩子的吗?烈阳诀多烈的功夫,你竟然一直用烈阳诀给孩子调理身体,你跟孩子有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