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流儿手一抖,差点打翻了喂鸡的簸箕,再开口嗓子都哑了,“你是谁?”
白玨懒懒一笑,“鄙人姓白。”
顾长思对他家师父都无语了,“师父。”
小流儿的表情变来变去,几乎难以自控,最后定格为勃然大怒,“你……”
“全名白又白,”白玨抢先一步报了姓名。
小流儿:“啊?”
顾长思木着一张脸:“师父,你是说你姓王,叫王思思吗?”
白玨哄人都哄得走心,“行走江湖,谁还没几个艺名了。”
小流儿扭头看向白玨。这句口头禅,太熟悉了。
顾长思:“那你到底叫什么?”
白玨:“白又白。”
顾长思:“真?”
白玨:“真假了,假真了。咦,这只看着错。”她直接一脚跨进鸡笼,抓了只又肥又大母鸡,“今天中午就吃它了。”而后,半点不拿自己当外人,母鸡塞小流儿手里,又招呼长思进屋歇脚。
小流儿想将母鸡扔回鸡笼,做了个样子,又鬼使神差的收了回去,用草绳绑了鸡爪子扔厨房了。心里实在不安,反做贼似探头探脑往堂屋张望。刚好牧章看过来,朝他招了招手。
牧章是个没心眼的,大声问:“娘,你干吗?”
白玨嘴角一勾,朝小流儿看去。
小流儿只得站直了身子,板着脸,装腔作势,“家里水缸没水了,你去书院那边取一些山泉水回来烧水喝。”
牧章:“啊?家里这边不是有水井吗?”
小流儿急道:“山泉水甜,叫你去赶紧去。”
牧章兄弟俩个喜欢同进出,牧章一出来,牧文也跟着出来了。
小流儿带着兄弟二个去厨房取打水的工具,又悄声对牧文说:“你快去,快去找你爹,就说长思来了,快去!叫他务必回来。”
顾长思害怕去书院那边碰到同窗徒增难堪,也就没热情去帮忙了,只说:“小舅妈,你就不要忙了,我师父不渴。是吧,师父?”
白玨很给面子,“,我非常渴。”书院的山泉水啊,她还挺怀念的。
最早醒来的时候,她是迫及待想回到他们身边,看看他们现在都怎么样了?然而突如其来的变故,她打击的一蹶不振。都说时间是良药,现在她也渐渐接受了事实。反而想开口说出自己是谁了。
她心里想着,说出来又有什么意思呢?她是顾家名正言顺的媳妇,若是活了,必然也是要回到顾家。然而,顾容瑾与闵栀关系又让她如鲠在喉。她不是那种大度女人,可以容忍丈夫三妻四妾。管别人家怎么过,反正她行。虽然她和顾容瑾的关系一直是她占主导,可婚前也说好了,一生一世一双人。过现在她也想通了,她死,他另娶,人之常情,她不该怪。毕竟当时也没约定,一人死了另一个就要守一辈子。如今她又活了,愿在一起了,总不能和离。这闹出来可就是个大笑话了。
就让她白玨英勇壮烈活在所有人的记忆里也没什么好,反正她是没什么信心如果她还活着能被江湖人封为“武神”。
上次皇宫一行,听了顾殊和顾容瑾的一番话,白玨也想明白了一件事,只不过还差一个求证。当年顾容瑾命令姜奴杀是她,只是凑巧,假当了真,真当了假。心结解开,怨气散了少。
如今她也想的明白,“白玨”过是个名字而已,她当当这个“白玨”都无所谓,既然活了,后面的日子总要肆意潇洒再过下去。至于过去的老友认不认她,就看他们自己了。反正她也无所谓,她该怎么还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