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瑾这一觉睡得非常沉,一直睡到午时。可想而知,今日的小朝会又没参加。
朦朦胧胧中,顾容瑾感觉怀里抱了个物什,他心里隐隐约约知道,是白玨的胳膊。他虽昨晚醉迷糊了,可心里头明白着呢,他要他家阿玨陪他一起睡,没错,他就是借酒装疯。
顾容瑾心满意足的睁开眼,每天起床最美好的事,无非是一睁眼就能看到爱人的脸。
室内还有些昏暗,一张布满褶子的老脸陡然在眼前放大,眼角还挂了一点水分充足的眼屎。冲击之大无异于在眼睫毛上放鞭炮。
顾容瑾呼吸都停了,这一惊非同小可,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膝盖一软,扑倒在地。半截着地,半截还挂在床上。
顾容瑾长这么大就没这么丢人过。
全顺“噫呼”一声,就要去扶他。顾容瑾如避蛇蝎:“管家,请自重!”
喝了热茶,又歇了歇,心口的战栗才稍稍平息。他也不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省的问出“丢人现眼”的事迹难以自处。
他叹口气,又捏了捏眉心的褶皱。
“她在哪?”
此处的“她”不可能是旁人。
让全顺情绪复杂的是,老爷一醒来竟然没问少爷,而是先问了那女人。足以看出那女人在老爷心中的分量了。
“一直在照顾少爷。从昨夜酒席散了后,就过去少爷那边了。”全顺自己劝起了自己,虽说昨晚那女人说话着实可恶,可细想想,大概是为了面子才胡言乱语吧?谁愿意当替身啊?肯定是季夫人的话太伤人了。
顾容瑾听到阿玨在照顾孩子,心头温暖。半晌没说话,这大概就是有人分担责任的感觉吧。真好呐,那种拧在一起牵肠挂肚的心似乎都被熨平了。
“我怎么睡在这?”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睡在长思的院子,虽说长思被他安置在主院他的卧房,但主院房间多啊,他也不必非要睡这。
全顺:“呃……”
顾容瑾随口一问,也就没注意到全顺欲言又止的古怪神色。
随后他又问了季崇德他们几个,全顺回话说,都醉了。牧先生孩子在家里,牧夫人不放心,姑姑便做主安排人备了马车给送了回去。季将军一家都来了,姑姑留宿,季夫人推辞了几下就留下歇息了。不过早上用过膳也都走了。沈将军醉得不很,自己骑马来又骑马回去了。
顾容瑾点头,心道家里有个当家的真好,什么都不用他操心了。
说话间,全顺已指挥人准备了热水供顾容瑾梳洗。
顾容瑾洗脸时对镜自照,看到面上的胡茬长出一截,整个人都糙了也老了,心里又有些犹豫。
“全顺,你看我现在怎么样?”
本来已自我开解好了的全顺,这才注意到他家老爷因为胡子人都沧桑了好几岁,扭头正要喊人准备剃须刀。猛然间又想起白玨的“小白脸”言论,心底幽幽的生出了一股不服气的情绪。哼,我家老爷就算是没这张脸,也照样魅力无边!
“老爷,小人觉得您蓄须挺好的。”
正要去准备剃须用具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