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曾约了一道远游,可谁知云乔遇着了晏廷,而后就一门心思地栽了进去,相识不到一年就成了亲,再没提过出远门做生意的事。
为此,元瑛对晏廷算是颇有怨念,笑云乔“见色忘友”。
云乔则早就从元瑛口中得知了元家的情况。
元家二老是老来得女,唯有元瑛这么一个女儿,对她算得上是千依百顺,想做什么都由着她。
每逢年节,云乔都会记得给元家送份年礼,算不上多贵重,但都是她用心备下的。
及至到了元家,元夫人已经等候许久。
她已上了些年纪,鬓发斑白,眉眼与元瑛相仿,透着利落的英气,但通身气韵稳重许多。
“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元夫人亲昵地嗔了元瑛一句,目光随即落在了云乔身上,温声笑道,“这位就是云姑娘吧,瑛瑛说得不假,果然是个招人喜欢的美人。”
云乔上前见了礼,又同她介绍了芊芊:“我们姊妹初来京城,怕是要在府上叨扰些时日了。”
“无妨无妨,我正嫌家中冷清呢。你留下来,也正好同瑛瑛做个伴,免得她总说京中的闺秀无趣,想着出远门。”元夫人调侃道。
云乔含笑应了。
府中早已将接风洗尘的晚膳备好,用饭时,不免提及了今日晚归的缘由。
“新上任的这位漕运使着实是贪得无厌,”元瑛提起此事便来气,恨恨道,“如今货物都还在他那里压着呢,也不知要多少‘赎身’钱。”
说完到底不甘,又生出点旁的心思来:“咱们就不能想想别的法子吗?”
元夫人对此倒是平静得很,同她分析道:“宋家倚仗的是平侯。自五皇子认祖归宗后,朝野动荡,牵连甚广,如今这水浑得很,别贸然掺和进去,就只当是破财免灾了。”
又听元夫人提起这位五皇子,云乔不由得想起白日在如意客栈时,门外那阵迅疾的马蹄声,晃了晃神。
她从不关心什么朝局政斗,但这些日子以来,却听了不少与之相关的事情。尤其是前段日子,街头巷尾、茶楼酒肆,都在议论这位归来的五皇子,裴承思。
提起这位皇子,就不得提当年宠冠六宫的韦贵妃。
传闻中的韦贵妃生性张扬,她在世之时,连皇后都得避让三分。
贵妃曾有过一个小皇子,襁褓之中便夭折了,圣上为此大怒,不管不顾地废黜了两个高位妃嫔,为此丧命的宫人更是不计其数。
而自那以后,宫中的几个孩子都没能保住,陆续没了。这些年,圣上膝下竟只有两位公主长大成人。
去年贵妃薨逝过世,圣上忧思过度抑郁成疾,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满朝上下都在催着,尽快从宗族中挑选出色的子弟入主东宫。
可谁也没料到,开春后,竟凭空出现了一位流落民间的五皇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