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怪你?你这是关心则乱,惦记着晏廷的消息。”元瑛听得又急又气,“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任是谁也不好防备。”
“至于后来冲撞贵人马车的事,算我背运。”云乔回想着自己迷迷糊糊看见的那张脸,以及那与晏廷有几分相仿的声音,兀自出神。
“这算得上是好运了,”元瑛看着她脸颊的擦伤,叹了口气,“这位竟还让人送你去医馆,若是换了那种骄纵的,说不准还要罚你。”
早前贵妃在时,韦家势大,行事个个都骄纵蛮横得很,就曾闹出过当街鞭打责罚平民的事,将人打得半条命都没了。
“是吗?”云乔苦中作乐地笑了声,“那我也是命大。”
正说着,外出寻人的徐芊芊与素禾也回来了,带回了雪上加霜的坏消息——
她们拿着画像问遍了剩下的客栈,仍旧是一无所获。
云乔低头沉默着,元瑛却是忍不住问道:“怎么会这样?他真的来了长安吗?”
她现在对晏廷的怨气大得很,尤其是看着云乔这遍体鳞伤的模样,恨不得指着晏廷的鼻子骂一顿才好。只是半点消息都没有,压根见不着人,这点怨气也就无从发泄。
云乔也在想这个问题。
晏廷信上提到的“中榜”是假的,那其他的事情呢?难道就一定是真的吗?她凭什么这般笃定呢?
可她若是不信,又该怎么办呢?
茫茫人海,该到何处将她这杳无音讯的夫君给找出来?
想着想着,头又开始疼起来,云乔也分辨不出来,这究竟是那迷药的后遗症,还是纯粹因为晏廷。
“先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先好好休息,把伤养好了再说。”元瑛抚着她的背,绞尽脑汁寻着安慰的由头,“再有,晏廷不是在信上说了吗,等他将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就去接你。你就不要费神了,大不了等他寻你就是。”
在来之前,云乔专程托了信得过的邻家,留了口信,晏廷不难得知她是随着元瑛往京城来了。
这也是以防万一错过。
云乔如今是什么都不敢信了,可到这般地步,也没旁的法子。
她不愿元瑛为自己担忧,勉强露出个笑来,点头道:“是了,他总要寻我的……我不费这个心了,让他自己折腾去,哪怕是多费些功夫也是活该。”
她是真觉着倦了,纵然在那迷药的药效下已经睡了小半日,眼下还是觉着困。
“瑛瑛,帮我打听一下,那田仲玉是什么来头吧。”云乔看着盏中浅淡的茶水,回想起白日里那杯明井茶,只觉得恶心。她勉强打起精神来,同元瑛道,“吴泰是个小肚鸡肠的,田仲玉这般行事,想来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就算我想息事宁人,他们也未必会善罢甘休。”
“还是先摸清底细,知己知彼,才能有所防备。”
她为了逃脱,用藏着的碎瓷在田仲玉小臂上划了一道,就那溢出的鲜血来看,伤势不轻。狗急了尚会跳墙,更别说田仲玉这种小人了。
元瑛重重地点了点头:“放心,纵然你不提,我也会让人去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