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魏芷卉与纯贵妃、愉妃、颖嫔一道去了南苑探视大阿哥。
病榻之上,昔日英姿焕发的人,面色苍白,满脸病态。床边,福晋和侧福晋低声啜泣着,直到皇后看不下去:“哭什么!人还活着呢!”
杜茂在一旁替大阿哥把了脉,又去和下人们开药。
喝过药,大阿哥神思清醒了些。福晋上前轻声地说着:“爷,皇后娘娘和纯娘娘、愉娘娘、令娘娘还有颖娘娘来看您了。”
永璜微微转过了头,看了眼床边站着的人,若说起来,这几个人里,唯有皇后和纯贵妃还有愉妃他是见过的,从前在潜邸,皇后与愉妃膝下无子,又都是娴静之人,见了他也常常嘘寒问暖。倒不似孝贤皇后,一心所系唯有永琏,在潜邸之时于他,是半分眼色也难给。
“多谢皇额娘。”病重的人说起话来声音也更是虚弱而细微。若是不静下来听,也是听不清的。
魏芷卉隔得远些,只知永璜在说话,却也听不大清。
不一会儿,福晋背对着众人抹了抹泪,回转过身,在皇后跟前跪下,哽咽着说道:“自孝贤皇后丧后,爷终日忧惧,郁郁寡欢,纵然膝下有两个小阿哥,可爷这几年始终是想着孝顺皇阿玛的。当日丧礼,皇阿玛放下话来此生再不见爷。皇额娘,妾身恳请皇额娘去劝劝皇阿玛,见一见爷吧,也算圆了爷一桩心事。”
魏芷卉看着跪在那儿不住地磕头的人,说到后面早已是泪流满面,她有些不忍,侧过了头。
皇后与纯贵妃对视了一眼,一时间也有些不忍,但又想着当日乾隆确实放下过来了,再不见永璜。
见皇后满脸为难,福晋又磕起了头:“皇额娘,爷幼时便没了生母,潜邸时养在孝贤皇后身边,后来又养在太妃身边,没几年便成了亲,又被皇阿玛厌弃。兴许爷这些年对嫡母未尽足了孝道,但是于皇阿玛,爷恪尽孝道啊!”
魏芷卉看了眼床上的人,只见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她叹了口气,却见杜茂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门口,似是欲言又止。
她微蹙了眉,没让人开口,只是小声知会了初菱一声。
愉妃看了眼跪在那儿的福晋,犹豫了会儿,开口道:“皇后娘娘,臣妾听闻,前日皇上刚处罚了替大阿哥看病的陈太医和王太医,想来皇上也是担忧大阿哥的,既如此,不如让人去劝劝皇上,来看一眼吧,毕竟这也是……”
后面的话不用说,但彼此都心知肚明,大阿哥虽非嫡出,可到底也是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