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魏芷卉从承干宫回来,途经御花园,听得树下几个花房修剪花枝的宫女在那儿窃窃私语:“诶,你听说了吗?听说皇上给十二阿哥赐名永璂是动了国本之念。”
“可不是吗,只不过,这先前人人都说,皇上器重五阿哥,有立他为太子的意思,连带着对愉妃娘娘也好了不少呢。你说这会儿,愉妃娘娘会不会红眼?”
“谁知道呢?不过皇后这辈子怕是有这一个儿子就不用愁了吧?”
“大胆!”魏芷卉站在不远处听了几句实在难以入耳,只得打断了对方。
几个小宫女看着眼生,也未曾见过魏芷卉,只是看着她身上上好的蜀锦和头上戴着的金海棠步摇却也已经彰显了她的地位。
几人慌忙地停了手里的活儿匆匆跪下:“奴婢一时失言,还请娘娘恕罪。”
魏芷卉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在宫里做事最要紧的便是管住自己的嘴,若是管不住,看到那儿了吗?慎刑司就是你们的去处。”她往慎刑司的方向努了努嘴。
几个宫女忙不迭地叩头:“奴婢知错,再不敢了。”
魏芷卉没再说什么,带着初菱离开。
稍远一些,魏芷卉问道:“这几日宫中怎么回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前几日走在宫里也常听一些长街打扫的宫女议论纷纷。当今圣上正值盛年,这些太子之争简直是无稽之谈,什么时候,立谁为太子竟成了花房宫女工作时摸鱼的谈资了?
“奴婢也不知道,娘娘听到的还是少的,奴婢与下人们接触得多,听到的谣言也自然是格外多些。”
魏芷卉蹙眉,轻声问道:“还有别的谣言么?”
“说皇后娘娘和孝敬宪皇后同出乌拉那拉氏,自然也是一样,与子嗣无福。”
初菱简短又小声的一句话,却让魏芷卉浑身一震。孝敬宪皇后当日生下端亲王弘晖后七年,端亲王早殇,此后便再无所出。这样的流言,既是在咒十二阿哥,也是在咒皇后。
“这样的话以后别再说了,后宫不得干政,更何况太子不太子的,都是一纸密旨的事,谁又会知道呢?这些谣言,听过便也当忘了。”魏芷卉叮嘱道。但她的心里却存了疑影,从前宫里的谣言有从长春宫来的,也有启祥宫的手脚,可如今这两处都不再会有动作了,那究竟是何人在这宫里大范围地散布着谣言?
思虑之间,魏芷卉已经一路走到了永寿宫,看着今日自己出门前让小厨房盯着的的卤味拼盘,此刻已经端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