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刀明晃晃的刺入她的胸膛,那种疼痛,远不及一颗心碎裂的万分之一。
下手真狠,想想都觉得疼,不知道她当时是怎么熬过被自己深爱的男人痛下狠手的绝望的,那刀的伤口总不可能是一朵玫瑰花的形状吧,没等我问,她转过身去擦了擦泪,我让她先把衣服穿着,她不肯,继续说道:
“那之后,他在我的床前跪了三天三夜,信誓旦旦的对我说,这辈子再也不会对我动手,两边的家长轮流来劝,伤口愈合后,我原谅了他,后来有一段时间,他每次看到我胸前的伤口都会内疚,我于心不忍,咬牙去纹了个身。没想到,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遭到他的毒打。”
就因为她把伤口用纹身遮挡住了,滴酒未沾的他以她不守妇道为由对她进行了第二次家暴。
她心灰意冷,提出离婚,于是迎来了第三次家暴。
那之后,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无数次的家暴换来的,是她一身的伤痕累累,看着她那满身疮痍,我原地转了两圈,等眼里的泪花都藏起来后,才打开相机带着颤抖的声音问她想怎么拍,她说我不会摆动作,我们慢慢磨合,你怎么教,我就怎么拍。
这是我爱好摄影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对于别人是如此的非比寻常。
可我是真怕她会冻坏了,所以我让她躺床上去,她身上裹着裸粉色的浴巾,这间屋子唯一的好处是灯光很足,她化了淡淡的妆容,撩动头发的时候,妩媚动人。
但她面对镜头的时候很不自信,我说你调整一下自己,她说灯光晃眼,希望我别着急,等她缓一缓。
我是在她不经意的时候,给她拍了今天的第一张照片。
她像个无助的小姑娘一样,蜷缩在床上,抱着双膝,下巴放在膝盖上,碎发垂了下来若隐若现的挡住了她轮廓分明的脸,不知道是灯光的渲染,还是我真的抓拍到了,相机里,她的睫毛上有一滴晶莹的东西,像璀璨的光点,更似泪花。
镜头里的她,真的很美,美的像悬崖峭壁上孤冷的花,迎风而立,凄清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