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当时自己说出「我会保护你」这种话的时候，他心中又是作何感想。

“没事的……没事的……”沧祺远蹲在狐妖的身边轻轻地抚摸这道幻境中的影像，口中轻声道，“已经过去了, 你现在不会痛的……”灵力的风暴在他眼中聚集。

那些人用灵器生生破开狐妖的肚腹, 挖出内丹, 然后将濒死的狐妖扔进了林中。

不会痛的。

在狐妖从高空摔向地面时, 沧祺远下意识冲过去想接住他, 半妖少年的虚影却直直的穿过了他的手臂，在地上砸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不会痛的。

沧祺远怔怔地看着蜷缩在自己脚边咳出血来的苏茶，缓缓地、用力地抓紧了自己胸口的衣服。

他想杀了第三和第七分会的这些人。

自己最爱的苏茶、自己舍不得损伤他一根头发的苏茶，被埋伏被暗算被镇压被肆无忌惮地伤害，被生生挖出内丹弃于林中。

他想杀了那些人。

然而刻影并没有到此结束，苏茶并没有躺在这里等待，而是捂住腹部的血洞，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朝树林外跑去。

沧祺远伸出手去想搀住他，明明已经知道这只是幻影，他却不能让自己冷静旁观，不能抑制心中撕扯般的痛苦。

狐妖少年的虚影一次次的穿过他的手臂摔倒在地上，沧祺远近乎麻木地每次都伸手想扶起他，手指却只能一次次穿过眼前的虚影。

这次苏茶却没能站起来。

他已经维持不住人形，只能手脚并用的在地上勉强爬行，血迹在身后拖出一道长痕，将土壤染成暗红，眼睛却一直执拗地望着前方。

沧祺远的表情终于崩了，他跪在地上抱住狐妖的虚影，声音沙哑地道：“苏茶啊……”

幻境于此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