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蒸腾,他的神色还是一样冰冷。洗浴过后,他穿上浴袍,拿着浴巾站在镜子前擦拭头发。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温柔?那个叫莫攸御的少年是个瞎子吧。
他牵动嘴角,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跟自己父亲出席各种新闻上的笑容一模一样,教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他又突然冷了神色,镜子中的人也同样收敛笑容,他自言自语:“虚伪的令人讨厌。”
镜中人同样说话,秦天嘲讽的勾唇:“说你呢。”
镜中人也道:“说你呢。”
突然有通讯提示声,秦天看了一眼被他放在一旁的腕表,来电显示是秦海,他父亲的名字。他竟然直接备注的是父亲的名字,不是一般人会备注的爸爸,戴迪之类亲切的称呼。
他按了接听,投影屏幕打开,秦海的半身虚拟影像浮于腕表之上。秦天自顾自擦着头发,并不打招呼。
秦海好像也习惯了似的,并不介意儿子的冷漠,他还是新闻上那副笑容,不像是跟儿子唠家常,倒像是在开新闻发布会。
好歹他第一句话不是“同志们好”,而是“白沙星上你没受什么伤吧。”秦天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又继续,眼也不抬的回道:“没。”
秦海微笑着点点头:“那就好。”他又闲聊了几句,问问秦天的学习情况,秦天能用一个字回答绝不用两个字,一个“还好”回答了秦海的所有问题,秦海便挂断了通讯。
秦天看了一下时间,59秒,呵,父子聊天竟是连一分钟都没有。
他躺上床,闭上眼睛休息,那张认真坚定的脸却总是在他脑海中浮现,“你是个厉害又温柔的人。”
他又睁开眼睛,忍不住重复了一遍:“温柔”十八年来,他受过各种各样的夸奖,优秀,有礼,懂事等等数不清的赞美词,说他温柔的还真是头一个。
他又想起在白沙星上少年在路边吹的曲子,那首曲子叫什么来着?还挺好听的,有机会问问他吧他意识越来越模糊,终于进入了梦乡。
莫扎特美滋滋睡了个好觉,在早上七点被魏潜准时的人体闹钟叫醒,勾肩搭背的去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