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长是外地人,来本地上任才几个月,张再景跟他说不上话,只能走正常的报案程序。
从吴大队长家回来,张再景直接去了西厢房。
何山告诉他,刚才老李醒过来了,什么不说,只是哭。
何山给他喝了一碗米汁,又把张再景留下的中药服侍他喝下,喝完了中药之后,他又沉沉地睡去。
张再景伸手摸了摸老李的身子,说了声“发烧了”。
何山点点头说:“今天早上就开始发烧,还说了几句胡话。”
“都说什么了?”张再景问。
“快跑呀,杀人了,就这两句话,重复了好几遍,身子还跟着打哆嗦。”何山模仿着老李说胡话的样子。
张再景听了,没有再问什么,只吩咐何山好好看护老李,便和张桂心出了西厢房。
“爹,你说这事儿会不会是他干的?”张桂心伸出五个手指头,说:“我记得小时候,他常到家里来要钱,不给就懒着不走,有一次,还和我娘动了手,前些年听说他上了大季山占山为王。”
“你是说赵临风,赵五子?不会吧?”张再景沉思了一会儿,说,“咱们家的车队他是认识的,车上装的都是药材,想必他也知道,他要了也没用,那么多药材若是拿出去卖,肯定会招来官府的注意,估计赵五子没那么傻吧?”
张桂心说:“爹,也许不是他干的,我只是猜测而已。”
晚上回到卧室,张再景还是将车队的事情告诉了赵玉树,赵玉树没有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似乎事情早就在她预料之中了。
她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大车和药材丢了就丢了,人命关天,一定得找出这五个车夫的下落。”
“谁说不是呢,你说这些土匪要车马,要药材也罢了,怎么还要人命?“张再景叹息道。
“你也不必着急上火的,那五个车夫,应该还活着,你也知道的,土匪要了咱家的药材毫无用处,就算拿去变卖,也没那么容易,往远处运送吧,目标太大,近了卖吧,也只能卖给附近的药店或者医馆,那不等于是自投罗网?”
张再景点点头说:“你分析的有道理。”
正说着话,听见有人敲门,张再景迎了出去,是儿子张桂心,手里拿着一封信,说:“刚才老何在院子墙根下发现的,爹,你看看吧。”
张再景从儿子手中接过信,打开看了一遍,紧锁的眉头渐渐展开,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封信是绑匪扔进院子里的。
信上说,张家的马车和药材连同车夫都在他们手里,索要两千块大洋,注明不要纸票,明天晚上三更时分,在南二十里铺村口的那棵歪脖子柳树下,一方交钱,另一方放人,并警告张再景不准报官,若是发现有官兵埋伏,人质就别想活着回去。
“看来那几个车夫还活着,绑匪要钱就好办了。“张再景说。
“可这大节下的,城里唯一的一家银行也关门了,到初五才开门呢,可绑匪就给我们一天的时间,到哪儿去凑这么多现大洋去?”张桂心不无担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