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连说:“知道,知道,请太太饶我这一次吧,往后,老孟再也不敢了。”
说完,连拉带拽的,拖着那个女人向后门走去,赵玉树远远望见他打开后门的锁,将那个女人推拉出去,锁上门,磨磨蹭蹭地回到赵玉树面前。
赵玉树向他伸出一只手,老孟立刻明白了,老老实实地把后门的钥匙放在赵玉树的手心儿里。
赵玉树毫不客气地说:“老孟,你违背了张家的规定,这把钥匙我收回了,你以后出去买菜从正门走,在外边,你找什么样的女人我都不管,但进了张家大门儿,就不能随便把女人带回来,若是下次再被我发现,你给我卷行李卷儿走人。”
老孟吓得不轻,双腿一软,给赵玉树跪下了,他说:“太太,您千万不要赶我走,从这里出去了,我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再次向您保证,往后再也不带女人回来了。”
赵玉树听他说得可怜兮兮的,这才放他走了。
原来,老孟怀里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胡芮卿。
自从上次她得了妇科病,不肯去医院看妇科医生,老孟回家跟张紫萸商量。
张紫萸怀疑她患的未必是花柳病,很可能是普通的妇科病,告诉老孟,一定要去医院检查确诊,才能用药,千万不能相信江湖骗子的话,胡乱用药,这样,不但治不好病,还会带来不良反应。
经不住老孟再三央求,胡芮卿跟着他来到公立市立医院妇科。
妇科医生检查之后,告诉她患上了霉菌性炎,给她开了几天的外洗药,很快就痊愈了。
胡芮卿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老孟也不用担心自己被传上了。
记得胡芮卿那天说起小樱桃的手表,掩饰不住眼里的羡慕,老孟感到很惭愧,自己兜里确实没有那么多钱,就想着慢慢攒够了,给她也买一块上海产的手表,让她高兴高兴。
因为一直没攒够钱,老孟好久没有到她那里去,她却以为老孟因为她堕过胎,嫌弃她了。
这些天,她躺在炕上,想想老孟这些年对她的好,别的男人对她的无情,越想越后悔,她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珍惜老孟,伤了他的心,所以,才冷落了她。
如今自己年近四十,已是人老色衰,渐渐的门前冷落鞍马稀,从前那些捧她的男人,不过是一时的寻欢作乐,没有人正经拿她当人看。
随着年龄的增长,再加上这些日子因为生病,耽误了练功,她的身子整整虚胖了一圈,脸色又黄又肿。
化妆的时候,她都不忍心看镜子中的自己,连纪老板都瞧不起她,说她在舞台上像个挪不动腿的大棉花包,从前她可是纪老板力捧的主角儿。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的嗓子突然哑了,连说话都费劲,更别说唱老旦的高腔了。
纪老板让她休息半个月养嗓子,若是养好了可以继续唱,若是养不好就让收拾收拾她滚蛋。
她六岁跟着纪老板学戏,十二岁登台,这些年下来,没少替纪老板赚钱,谁知道嗓子一倒,纪老板就翻脸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