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嫣担心老人在别人家过年会不习惯、不好意思，跟她说了好多，却没得到回应。

她察觉到什么，抬头去看容眺。

容眺一边熟练地伺候他奶奶坐下，一边道：“阿兹海默症，还有一堆并发症。”

“啊……”

裴嫣不知道说什么了：“所以你才那么需要钱啊。”

容眺没回答，只是道：“我家没有父母，我们俩过年，也是冷清，多谢你的邀请。”

“没什么。”

裴嫣啃着酒店的招牌香酥烤乳鸽，没问他为什么没父母，只看他手脚娴熟地给他奶奶喂饭。

老人家眼睛已经浑了，但身上打理得还是很整洁干净，容眺看她胃口好，吃的不错，一向没有波动的神情，难得露出柔和。

裴嫣突然发现容眺这人有个优点。

他生活再窘迫，再艰难，也还是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心态平和。

从进裴家以来，他没多关心这个小楼的环境，吃饭也就是吃饭，没多想什么。

对他来说，这就只是朋友之间一起吃年夜饭，没有高低之分，自然而平常。

如果换了尤绵绵，会怎么样呢？

裴嫣几乎都可以想见，以尤绵绵的心态，恐怕会在心里想着她如何虚伪，如何在施舍炫耀，甚至邀请她来都是为了羞辱她。

要是请尤绵绵吃饭，怕是反而结仇。

容眺喂完了奶奶，才开始自己吃，一边吃一边道：“大酒店就是不一样，等我国一的奖金下来，也请你吃一顿。”

“还没开始呢，这么笃定国一啊？”

裴嫣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