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爸」叫出来，我的眼泪又疯狂开始掉落了。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回来的，我应该早点回来的，让您等了这么久，担心了这么久，对不起。”

一个一个「对不起」，从他口中吐出，令我心中像是被锤子一下又一下捶着，非常难抑。

这一刻，太不易了，我亲眼见证了凌峰每次坐在阳台上发呆，看见他在凌墨寒的房间中，盯着他小时候的照片失神……

我见过老人家所有最脆弱的时候，所以现在才更能理解这一幕，理解他现在心中的那一种兴奋。

“好，好好好。”他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不断说「回来就好」，但是却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也掩盖了以前的每一个难眠的夜晚。

“好了。”这时，我妈说：“亲家，孩子们刚回来，值得高兴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在门口堵着了，全部都进来吧。”

“哎，好。”

两个老人都发话了，我当然叫上孩子，主动往里走给他们让出一条道来。

我妈迅速从我手中把六六接走。

“天呐，我们六六离开的时候，才这么点，现在都这么大了。”我妈一边说着，一边哄着孩子，说：“真是长得快，我们六六真漂亮，你看，我就说长大了很漂亮吧？他们那时候没眼光，还说我们六六不好看，哼。”

“六六。”我哭笑不得，抓着她一只手，说：“叫外婆……”

我教她，现在她什么话都要说了，但是还是要取决于心情跟说不说得清楚。

有时候咬字不清。

没想到今天小家伙还挺配合的，真的就叫了一声：“外婆……”

发音吐字都挺清楚的。

“哎。”我妈兴奋地应着：“哎，真好，外婆，外婆，真乖，来，再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