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珊真的很生气,但她自己也很奇怪,这几年在她面前说这种话的人很多,唯独这个第一次见面的林千树令她如此气愤。她开着车,眼中却冒着火,耳朵里是自己牙齿相撞的声音。
刚才真应该把他的下巴卸下来,怎么不扭断他的手指呢?蓝珊想。
那天晚上,蓝珊第一次感觉到了失眠的滋味。
那些邻居老阿姨说她嫁不出去的时候,蓝珊以一种悲悯的心态看待这些人,她们一辈子都耗在丈夫和孩子身上,吃苦受累,完全没有自我。
在蓝珊看来,她们是无知的,无比的可怜,可悲,可叹。
而她仅有的那几个朋友和相熟的人拿这种话和她开玩笑,蓝珊总是以她们并不如意的婚姻状况反唇相讥,最后胜利的总是蓝珊。
可是这个林千树既不是蓝珊所悲悯的那一类人,也不是她能够用血淋淋的现实所驳倒的人。
所以蓝珊失眠了,她不想承认她见到林千树的那一刻将之前心中形成的林千树令人悲悯的形象全盘否定,这令她骄傲的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蓝珊不会承认自己的这种心理,所以她不想再见到那个叫做林千树的人。
蓝珊的生活一如既往,她把家里座机的线拔了,陌生电话一概不接,每天的生活规律的像时钟一样,有课就去上课,没课的时候,吃过早饭便去书店看书,书店关门才会回家。
那几天有一个陌生号码接连打了好多个电话,蓝珊知道是林千树,总是不接。
周六这天,书店里的人特别多,大多数人不是专门进来看书的,而是旁边的海鲜烧烤客满等位,临时进来闲逛。
蓝珊拿了本木心的散文,躲在角落里埋头读了起来。直到眼睛累了才抬起头。
她惊奇的发现,林千树正坐在对面,一手支着头,一手拿着一本与量子力学有关的科普类书看的十分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