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这口气到底是松得太早。
随着靠近青城,周边的景象愈发令人触目惊心。沈清姝时常能听见流民们沿路乞讨的声音。常有衣衫褴褛的老人拉扯着年幼的孩童向车队讨水喝, 几位大人面露不忍地赠予她们吃食。
沈清姝坐在马车上, 挑起纱帘视线扫过每一位流民。
他们对着车队感激涕零, 沈清姝没有看到咳嗽或是身体不适的症状,但是心底却逐渐生出不安。
青城的地方官放任百姓离开,且不说老弱病残能否顺利走出大山。单论万一有人患着天花,岂不是将疫病四处传播?
她思索间写了几封信托随从送到周边城池的官府, 提醒他们提前做好准备。
没过几日,沈清姝担忧的情形果然发生了。
天花最先爆发于赈灾的车队中,一名随从出现头疼发热的症状,连带着身上长出水疱,在夜间休整时骤然栽下马匹。
一问之下众人才清楚他的症状,紧接着又是几人出现同样的症状。
赈灾队伍内一时间人心惶惶。几名大臣亦是一筹莫展,愁得黑发生出白丝。
还是从前得过天花的沈清姝一把拉起患者的手臂,在众人期待又惶然的眼神中,说出令他们希望破灭的话。
“的确是天花无疑。”
她将火光中众人惶恐哀戚的神情纳入眼底,“但是大家不能坐以待毙。”
沈清姝轻声细语说出自己的打算,人很多时候的恐惧源自于无能为力的徒劳等待。
她指挥着众人做好预防天花的措施,又让从前感染过天花的人去照料此次发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