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小姑娘白生生的掌心中多了几个碍眼的水泡,显然是灌汤婆子时被热水溅到。

沈清姝自小性子毛毛躁躁、风风火火的,在镇南王府里被沈毅捧在心尖尖上宠着,自然有下人们悉心照料。

小姑娘压根没把几个小水泡放在心上,也没打算让谢斯年知道,现在压破了才知道疼,顿时嗓音可怜兮兮的,“会不会留疤啊?”

现在倒是知道痛。

谢斯年从怀里掏出一管药膏,给人上药。

因着他身份特殊,身上时常带着各类保命的东西。说得难听些便是朝不保夕的亡命之徒。

药膏千金难求,此刻却被他用来涂抹烫伤。

谢斯年细致地用帕子擦去水泡流出的脓水,才给沈清姝上药。

药膏清清凉凉的,甫一碰到伤口,小姑娘骤然倒吸凉气,一张小脸拧巴在一起。

谢斯年擦着指尖残留的药膏,听到声音睫毛一颤,面上神色毫无变化。

沈清姝原本哭丧着脸,抬头看到少年清冷的眉眼,嘴里欲出口的“好疼”卡壳般又慢慢咽回去。

她忽然有些沮丧。

饶是她再大大咧咧、贪玩调皮,也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镇南王府,再也不是那个爹爹疼爱,下人捧着的娇小姐,在这里没有人会因为她难受而心疼她。

又有什么关系呢?

沈清姝满不在乎地想,不过是没有人会像爹爹一样,将她抱在怀里,胡子碴儿戳得她脸颊生疼。

不会有人像爹爹一样,在她把教女红的夫子气跑的时候刮着她的鼻子宠溺而纵容。